“啊,煩死了!”我拉過被子矇住頭,內心煩悶不已。忽然我似乎聽到了兩下輕輕的敲門聲,從被子裡探出頭,側耳聽了一會又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音。我是太累了嗎,居然都出現幻聽了。算了,橫豎也是睡不著了,我索性下了床,拎起紫金錘,準備去院子裡發洩一下。
誰知剛開啟房門便見到盛君川一臉躊躇地站在門口,看到我拿著紫金錘出來,他悻悻地放下準備敲門的手,清了清嗓子,看似輕鬆地說道:“你這是要幹嘛?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誰又惹你了?”
“沒什麼,準備去練練功。”我隨手把紫金錘放在地上,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你找我?”
盛君川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垂在身側的手卻攥了起來。他垂眸看著我,深邃的瞳孔裡泛著幽幽的波光,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與她並沒有做什麼”。
“什麼?”我不明所以地問道。
盛君川深深吸了一口氣 ,似乎鼓起了勇氣鄭重其事地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與塔娜,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
“可是我明明親眼看見你抱著她進了氈房,怎麼可能……”我忍不住反問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盛君川打斷我的話,認真地解釋道:“我們出發前,錢掌櫃給了我兩顆藥丸。一顆是解酒丸,一顆是吐真丸。在宴席上,錢掌櫃又悄悄塞給我一張紙條,告訴我塔娜酋長是大汗阿爾斯楞的女兒,要我找機會看看能不能從她口中探出什麼有用的情報。所以我假意離開,就是為了去找塔娜探聽訊息而已。”
見我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盛君川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展示給我看,上面的字跡確是錢掌櫃的無疑。我忽然想起那天剛上馬車時,似乎有看到錢掌櫃在小桌上寫些什麼東西,看來應該就是這個了。他先是給了盛君川藥丸,然後又備好了紙條,看來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計劃之中。那麼,我看到盛君川與塔娜在一起的那一幕,也是他算計好的嗎?
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陣涼意。我現在才知道,就算錢掌櫃對我敞開心扉,將他的一切都展示給我看了以後,我還是不懂他。我完全無法猜測他到底做了什麼,做到了何種程度,接下來又想要做什麼。他的心思依舊詭譎莫測,在揭開了一層面具之後的他仍然戴著另一個面具。那些有意或無意讓我知道的,究竟是虛偽的真相還是真實的謊言?
盛君川見我不說話,又繼續說道:“你若還不信我,我們可以一起去找錢掌櫃當面對質。”
“不用了,我信你。”我抬起頭望著盛君川,遲疑地問道:“你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解釋這件事?”
“是。”盛君川眼裡閃過一絲憂鬱,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不希望你誤會,更不希望你難過。我只想讓你明白,我的心裡始終只有你一個。”
“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說過什麼?我們現在已經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了。我怎麼會在意你和別人之間怎樣?又為什麼會因為這些事難過?”我強忍住心底泛起的酸楚,言不由衷地說道:“至於現在你心裡還有沒有我,已經不重要了。”
盛君川伸長手臂,將我禁錮在他與牆壁之間,啞著嗓子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低聲說道:“之前你總是很顧慮我的情緒,我稍有不開心你都能很快地察覺,然後主動來哄我、安慰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確總是覺得不安和焦躁,是你一直在遷就我包容我。為此我真的很感動,覺得你是真心喜歡我、在乎我。我知道提出分手是我不對,是我錯了,可你也用不著一直抓著這個錯誤不放吧!鬧了這麼些天,該道歉的我道歉了,該解釋的我也解釋了,你就不能適可而止嗎?你究竟還要我怎麼做才能原諒我?”
說到這,他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犀利的視線穿過我的瞳孔,彷彿要看穿我的心思一般,嗓音越發地低沉而緊繃,彷彿正在極力剋制著痛楚似的說道:“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打算原諒我,不過是找個藉口離開我罷了。是喜新厭舊了吧?有了錢掌櫃這個新人,就打算把我這個舊人拋棄了嗎?”
我別過臉不去看他的眼睛,默默深吸一口氣,違心地說道:“一直以來我確實很顧慮著你的感受,生怕自己做錯什麼或者說錯什麼會惹你不高興,我累了也厭倦了。而且,我不認同你說的喜新厭舊這個說法,感情的事無關新舊,只看喜厭。”
盛君川自嘲地笑了一下,眼眶微微發紅,頹然地放下手顫聲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你現在是喜歡他,討厭我?”
不等他說完,我便打斷了他的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大將軍明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