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著頭把玩著茶杯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問道:“皇兄,你準備何時啟程?”
“怎麼?迫不及待就要趕我走了嗎?”男子掀起眼皮瞥了一眼聖上,唇邊露出一抹嗤笑。
“當然不是!”聖上有些急切地走到男子對面坐下,誠懇地望著他說道:“若是皇兄改變主意想要留下,我立刻下詔讓位於你,畢竟這本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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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國君之事豈能當兒戲?你以為是幼時的玩具嗎?說讓就讓?而且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你就別再說這種話。”男子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伸手揉亂了聖上的額髮,“我心意已決。況且這本就是我們商量好的不是嗎?”
聖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哀傷,沉聲問道:“皇兄,你……不會後悔嗎?若是你離開了安慶,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嗯,不後悔。”男子輕聲應道。
聖上似乎不死心,又追問了一句:“哪怕一輩子都回不來,再也無法與她相見?”
男子終於有些不耐煩起來,擰著眉不悅地責備道:“哎,我說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身為一國之君,你難道不是應該比我更加冷酷無情嗎?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是你該考慮的嗎?”
“可你是我的皇兄,是我如今唯一的親人。”聖上低聲地喃喃著,“你總是說皇家人沒有感情可言,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社稷。但是我知道你為了我做出了什麼樣的犧牲,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
男子神色一凝,語氣鄭重地說道:“簫凌昀,你少自作多情。我才不是為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社稷。這天下遲早都是屬於我們簫家的!”說著他沉吟了一會,換上一副輕鬆的表情,微笑道:“不過,既然你知道我為此犧牲了這麼多,就更該好好報答我。繼續努力當個好國君吧,我可一直在看著你呢。”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聖上的肩膀,語調輕鬆地說道:“好了,時辰差不多了,我該走了。”說完拿起放在一旁的披風並戴上了一個遮住上半張臉的銀質面具。
聖上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走到了寢宮的門口,男子停下腳步,朝屏風的方向看了一眼,叮囑道:“你別為難她,替我好好護著。”
“不是有盛君川麼?還輪得到我護著?”聖上不高興地撇撇嘴,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孩子氣般的神情,賭氣道:“既然這麼不放心,不如你把她帶走好了。”
男子瞪了一眼聖上,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佯裝生氣地責備道:“你又在說什麼傻話!以盛君川如今的戰功,相信過不了多久你便會讓他解甲投戈。而你畢竟是安慶國君,只要你在位一日就必須給我好好庇佑她,知道了嗎?”
“好好好,我知道了。”聖上揉了揉額頭,望著面前這個與自己短暫相聚過後又要永遠分別的哥哥,心中一陣酸楚。他的眼底飽含著深深的不捨與心痛,沉聲說道:“皇兄,保重!”
男子微微頷首,笑容璀璨地應道:“嗯,你也是。”說完便開啟殿門,大步跨了出去。望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聖上的心底一陣感慨。他走的沒有一絲的猶豫,沒有一絲的躊躇,甚至沒有一絲的留戀與不捨,只有毅然決然的堅定與慷慨淋漓的氣魄。“其實你比我更適合坐這個位置,皇兄。”聖上自言自語般地低語道。
待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夜幕已經悄然降臨。鼻尖縈繞得也不再是檀香,而是熟悉的安神香。床邊趴著一個扎著哪吒頭的丫鬟,看樣子已經睡著了。這是……霜兒?原來我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鎮國府裡自己的閨房中。腦海中猛地回想起聖上那張冷酷無情的臉,以及那句“今日午時,菜市口斬首示眾”。
夜色涼如水,屋內燭火搖曳。我望了一眼窗外,天空正淅淅瀝瀝地下著雨。積水沿著屋簷悄然滴落,在地上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雨聲連綿不絕,似嘆息又似悲泣。終究還是沒能見到錢掌櫃最後一面……手指輕輕覆蓋住雙眼,心裡空蕩蕩的,只有淚水滿載著無解的情緒不停地溢位眼眶。
在我回府後的第三天,盛君川來府上找我,但是卻被我拒之門外。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這吃閉門羹,他自己大概也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結果,愣愣地在門外站了很久。聽霜兒說,後來是侯爺心疼,把他叫了去安慰了幾句,他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侯府。
那天回去之後他用愛鳳聯絡過我好多次,但是我都沒有接。後來他便也不再發起通話請求,而是在每晚睡前都會發來一條訊息。雖然我從不回覆,但是每條訊息我都仔仔細細地看了。
他會在訊息裡跟我說他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