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有些不適,試圖掙脫錢掌櫃的掌控,卻反而被他抓得更緊。察覺到他眼裡的怒意,我略帶討好地解釋道:“我既沒有不願意說也沒有不能說,而是根本就沒什麼好說的。真的就只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而已,你別放在心上。”
錢掌櫃的臉色沉了下來,琥珀色的瞳孔變得有些幽暗,冷冷地開口道:“你下午去大將軍的房間找過他,是不是?你對他是不是還餘情未了?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奪命三連問,把我問了個措手不及。我有些慌亂地低聲說道:“這些事我們待會私下談,好不好?你別在這……”
“怎麼?你不敢承認?你是怕傷了我還是傷了他?”錢掌櫃冷笑了一聲,不帶一絲情緒的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想聽聽你怎麼哄我。可沒想到,你連哄我都不願意。”
盛君川把筷子重重地摔在桌上,視線在錢掌櫃臉上掃過,淡淡地解釋道:“下午她確實來找過我,我們之間……發生了一點爭執。錢掌櫃,既然你都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又何必再苦苦相逼?琉璃不告訴你只是不希望你誤會,你的疑心病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重?真是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
“盛君川,你算什麼東西?我在和琉璃說話,誰要你多嘴!”錢掌櫃舉起酒杯往地上一摔,然後不知從哪摸出一個暗器抵著我的脖子,雙目赤紅地衝著我低吼道:“說!要我還是他?”
脖子上傳來冰冷的觸感,望著錢掌櫃陌生的眼神,我的全身頓時冒出一層冷汗。我嚥了咽口水,腦子裡卻閃過一句話“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就算是在這人命關天的時刻,我人形吐槽機的設定還沒崩,不愧是我!我又忽然想起,當時陳政安好像就是被錢掌櫃用這種暗器一擊斃命的。脖子上的大動脈被瞬間刺破,血液跟音樂噴泉似的,忽高忽低忽遠忽近地噴了好一會兒。這種死相可不大好看,如果可以的話,我申請換一種死法……好不容易收起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但嘴裡愣是憋不出一句話。
“你放開姐姐!不然我開槍了!”一直在旁邊默默看戲的宋亦晨此時忽然站了起來,手裡拿的是今天剛完成的法器。沒錯,是一把手槍。這個idea當然是我提出來的,這段時間我和宋亦晨一邊討論一邊煉製,就在昨天才終於煉製出來,不過還沒來得及試驗。剛剛吃飯之前宋亦晨來找我,就是告訴我他已經做過試驗,並且成功了。我們本想將這件法器當作禮物送給盛君川,甚至還商量好要演一場戲,給盛君川一個驚喜。沒想到,這把槍卻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見宋亦晨將槍口對準了錢掌櫃的胸口,我心中慌得不行。雖然宋亦晨試驗的時候我不在場,可是我卻知道槍裡裝填的可是精鋼煉製的彈丸,這麼近的距離,就算宋亦晨的準頭再差,錢掌櫃也是必死無疑。手心全是汗,心也跳得厲害。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一些,輕聲地說道:“宋亦晨,你冷靜點,先把槍收起來。這個太危險了!”
“我不!除非他先放了你。”宋亦晨執拗地舉著槍,依然將槍口牢牢地鎖定在錢掌櫃身上。
錢掌櫃卻對此不屑一顧,他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怕你這些過家家的法器?真是笑話!就憑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鬼也配威脅我?”說著,將手中的暗器扎進了我的脖子。暗器冰冷而尖銳的觸感居然使我的大腦有了一瞬間的清明——今天的錢掌櫃也太奇怪了,平日裡他連生氣都很少,更不要說做出如此偏激的舉動。況且,今天的事也不足以令他氣成這樣吧?難不成是積怨已久,今天才爆發?可憑我對他的瞭解,他絕對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為何……
我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盛君川急切的聲音傳來:“錢掌櫃,不要傷害琉璃!你有什麼怨氣都衝我來。你先放開她,我隨你處置。如果你要殺了我才能安心的話,我願意將項上人頭奉上。”
“好!這可是你說的!”錢掌櫃怒視著盛君川,說著便將暗器從我脖子上移開,準備扎向盛君川。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身後傳來“砰”的一聲槍響,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錢掌櫃就在我面前緩緩倒下,胸口滲出一大片鮮紅的血跡,瞬間染紅了整件衣衫。
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我跪坐在錢掌櫃身旁,手足無措地捂住他的傷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在這個瞬間,我多麼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錢掌櫃吃力地抬起手撫上我的臉龐,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氣若游絲地說道:“以前我是沒得選,但是下輩子我想做個好人。”
又是一聲“砰”的槍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