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水下的林遲，逐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感知，取而代之的是漸漸感受到的窒息和沉悶。他仍然躺著沒有動，直到窒息感覺達到了頂點，這才嘩的一聲，從浴缸中躍出，站在浴室的地面上。在他身後，是滿滿一缸暗紅色的水。他的身體上也沾染了散發著強烈血腥氣的水珠。

他放掉浴缸中的血水，開啟淋浴器的開關，在沖洗過後，沒有一點汙穢能夠在他的肌膚表面稍作停留。

林遲拉開浴室的門，忽然怔住，而臥室中則響起了一聲驚呼！

林遲現在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自己身體的變化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別院中房間向來非常安全，清潔也不是由人員負責的，每個房間所設下的陣法會在固定的時刻啟動，除此之外，林遲的住處還沒有人來過。

他略吃一驚的時候，已經看清楚在房間中的居然是瑪麗，本已聚積好力量的身體也就放鬆下來。而瑪麗則顯得仍有些受驚未定，呼吸急促，卻是緊盯著林遲。

“瑪麗？你是怎麼進來的？”林遲問，走向衣櫃，準備換衣服。

“你根本就沒有關門！”瑪麗理直氣壯的回答。林遲的記憶力可沒有差到不記得忘記了鎖門，更何況他還設下了空間屏障。只不過他忘了這些東西是誰給他準備的，對於瑪麗來說這些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防禦，完全可以被視為不存在。

林遲先是仔細地看了看瑪麗，她穿了一身深紫色連衣裙，合身的裁剪將她的身材很好地勾勒了出來。林遲本意是想看看她近來的狀態怎麼樣了，可是目光不知如何首先卻是落在了她裸露出的的脖頸和白皙的大腿上。

林遲立刻發覺了自己的問題，收回了注意力，他輕咳一下，說:“有些日子沒見了，這次見到我就沒有什麼想法?”

林遲張開雙臂，一把抱住瑪麗，即使不算夢境中的一年，兩人也是有近大半個月的時間沒見了。

瑪麗沒有任何反應，既沒有奮力掙脫，也沒有伸出手臂，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人偶。

林遲沒有多想，只當她是不好意思。靈界的夜晚靜的嚇人，別院外沒有川流不息的車流，也沒有廣場舞大軍。

靈界的科技遠超過地球，且由於修真者的修煉需要，這裡的環境幾近渾然天成，抬頭就是藍天，冬秋之季也沒有佈滿霧霾的空氣。若不是這裡殘酷的競爭環境，倒是和傳說中的桃花源別無二致。

房間內沉默的環境持續了很長時間，最終林遲鬆開手，坐到床上。

從進入房間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說話的瑪麗率先打破了這個氣氛，她坐到林遲身旁，正如兩個月以來一直做的一樣。

瑪麗微微抬頭，正視林遲的雙眼，說:“林遲，你的手，髒了。”

“髒?”

林遲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瑪麗會說出這麼一句。

林遲再度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說:“髒，不會吧?我剛剛才從浴室裡出來，血應該早就洗乾淨了。”

“不。”瑪麗搖搖頭，神色罕見的認真起來。

“你殺人了，很多，而且實力也不弱。殺戮賽前後也就罷了，那時你的手就是沾染了再多的汙穢，也是乾淨的。但是現在，你是出於自身利益動的手，對吧?”

林遲低頭聽著，沒有反駁也沒有應和，瑪麗說的都是事實，而他也樂於接受“心理輔導”。這兩個月的瘋狂生活，甚至快讓他忘記了原來的正常生活，一些常識性的事情也是忘記了很多。

“撒旦，我問你。在人類社會里，殺人是什麼樣的事情?”

“按照你所處國家的法律，故意殺人起碼要判刑20年以上，這還是一個人。你自己算算，這幾天裡不算異獸和人形異端，死在你手下的人已經有兩位數了吧。就算是像印度阿三他們那種治安不好鬼地方，這也是一宗大案子。等一下!不會吧?你到現在還會糾結這種問題?”

“先前我是不大在意，今天聽她這麼一說，我就開始想念地球的生活了。我可受不了天天待在靈界這種環境，在這種世界裡待久了我早晚會被他們侵蝕的。”

“仔細想來，你會這麼覺得也無可厚非，才兩個月的時間，要你完全拋棄過去形成的常識也不現實。這樣吧，等回地球之後你和張瀾談談，除了在管理局的職務外，你再找一份正常的人類工作，在此期間好好的看看人類的常態。善惡的定義，一直以來都是模糊的。沒關係，你還很年輕，一點點的來也沒有問題，只要我還和你在一起，有的是時間去耗。”

“我唯獨不想聽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