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張瀾簡要的敘述了自己來到地球,以及進入管理局的事情,偶爾摻雜一些年少之事。
全程林遲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的聽著。張瀾的語氣很平靜,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也沒有一點責怪林楓的意思。可能在這一點上,張瀾仍是幾十年前那個仰慕著林楓的少女,數十年也不曾改變過。
“你,真的不恨爸…不恨林楓嗎?”林遲猶豫著問了出來。
張瀾回答的很果斷,“恨?我當然恨他,恨他把我獨自一人拋在新德里的機場,恨他給我裝上陰煞……但我真正恨的是他一聲不吭的消失,一直以來林楓總是一個人承擔下所有。”
“嗯。”
林遲對自己素未謀面的父親談不上是喜歡,同樣也沒有厭惡,畢竟他也只能從身邊的人口中得知一些隻言片語罷了。
不知不覺間,建築逐漸的高大起來,管理局分部到了。
沒有人上前檢查身份,張瀾直接進到了醫療部門,簡單吩咐幾句過後,她便徑直離開。
“想不到裝逼還能差點翻車。”
林遲嘟囔了一句,頓覺有難以抑制的睏意湧上心頭,簡直就像是被注射了鎮靜劑一樣。
才努力了兩秒就放棄繼續掙扎,他如釋重負的閉上眼睛,很快便陷入了無夢的睡眠之中。
……
難不成以後都不能好好睡覺了?
再次醒來望著熟悉的場景,林遲不由得感慨。
究其原因……
撒旦橫臥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擺滿了各種食品,而他指間還握著根細細長長的麻辣鴨脖。
“喲,好久不見。”
“不,才兩天而已我可不想見你。再說了,為什麼我睡個覺都非得看見你個吊人不可!”
話雖如此,林遲還是隨手造出張椅子坐了下來。
“喝嗎?”
撒旦遞過瓶翠綠色酒瓶,還貼心的起開了蓋。林遲順手接過,茶色的酒液在燈光下泛起一層泡沫。
“我說,每次見你都在吃吃喝喝,有味兒嗎?”
“剛起的,喝點吧還是。”撒旦擺足了姿勢,像個貴婦般慵懶的支起胳膊。
“呵,精神安慰嗎。”林遲用心理醫生看待重症病人的眼神盯著撒旦。
靈魂狀態下感官無疑會大幅降低,別說是味覺了,就連痛覺也不是那麼顯著。也許有人能做到平常“精神食糧”,但林遲明顯還不能,甚至於地球上也罕有。
罷了,不過是苦中作樂。
林遲也不矯情,對準瓶口就是一口下去。當真是絕好的味道,那恰到好處的苦澀感,還是他未曾嚐到過的。
“怎麼樣?啤酒沫味道可還行。你可是大客戶,我作為老闆又怎麼能虧待呢?”撒旦舉起杯子碰了碰林遲的酒瓶,很是優雅的小酌一口。
“嗯,的確如此。”林遲低頭說道。
平靜的外表下卻掀起了驚濤駭浪。現在的自己沒有能力做到品嚐美食,可能連精細的創造也還夠嗆,而這一切無疑是那一臉人畜無害的傢伙所為。
“有事說事,這次我可沒有叫你。”林遲只覺心頭一陣苦澀,再好的滋味此時也與黃連無異。
“別那麼絕情嘛!我們是生死對局不假,可後面的路還長著呢,就不能做朋友了嗎?”撒旦顯得很大度,全然不計較林遲的惡劣態度,“待會兒會出點事,提前通知你一下,免得到時候你手忙腳亂的出醜。”
“說吧,我準備睡覺了,是真的要睡了。”林遲皺著眉喝完了啤酒。
“昨天晚上你可是捱了頓毒打,應該也討了點利息對吧?”撒旦揮手寫下一個“血”字。
“所以?”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有些生物的血能取,有些則會出事。具體的例子不用我多說了吧。”
“親身經歷。”林遲迴答的乾脆利落,“然後怎麼辦?上交給領導?”
“當然不是,我親自來幫你。”
“我拒絕。”
“什麼!”撒旦大吃一驚,手中的酒杯差點砸到林遲臉上。
“你來親自辦事,那不就等於是交易嗎,處理個未知的戰利品就想讓我拿命來換,不幹。就算是上交給管理局賺點業績,我也不會做賠本生意。”
“就當作是我們友情的見證。”
“真就白給唄?”
“我覺得友情也不一定要靠利益來衡量,至少不用完全依靠。”
“真就那麼好心?那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