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殺，我？”

“是啊，我找不到必須殺你的理由。”

林遲拔起長劍，還煞有其事的的歸劍入鞘，不多時，撕裂的劍身開始散發出厚重的血腥，也不知是有多少生靈被此劍斬殺。不過隨著劍身一點點被推入鞘中，躁動的長劍也變得平靜。

“你其實，是人類吧。”他問。

……

“不用回答，我能看的出來，單以身體情況來說，你甚至比我還要純粹。”

“混血。”

“你是用詞最文明的一個。”幻影微笑著，話語透過精神力連結林遲。

林遲也不講究，就地盤腿坐下。

“我懂。”

單從這句話便能知道太多事情，無論混血的人類亦或是異端，在兩邊都是被排斥的存在。哪怕是天賦、實力並不弱於純血，可血脈的隔閡是一道無法輕易逾越的高牆。

“你難道也是？”

林遲嘆了口氣，血族與惡魔的氣息一同釋放。

左臉蒼白而病態，微微露出嘴角的獠牙看起來帶著淡淡的嘲諷；右臉的面板上繪有幾道符文，倒是有些像古時的墨刑，但卻並未顯得醜陋。

血脈的氣息互相交織、壓制，卻是拼了個平分秋色，沒有一方能穩壓。但考慮到惡魔屬於混亂生命，受到秩序位面壓制，理論上要高出一頭。

反觀幻影，他已經說不出話了，眼前的年輕男子哪還有半分人樣！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林遲口中吐出的兩個字是多麼沉重。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在人類一方生存到底有多難，他不能想象。

“算是同病相憐嗎？”

“是吧…所以，你是什麼？”

“先聽我講一個故事。”

——亞特蘭蒂斯，傳說中的第四人類紀元，每個人都有著力大無窮、超級智慧、意念移動物體一類的先天超能力。最終因為觸怒神靈，整個大陸沉入海底……

“所以呢？”

幻影捋起幾乎遮蓋雙眼的劉海，眉心的位置裂開一條縫隙，那裡生著第三隻眼。

“我的父親是人類，但是聽說我的母親有著三隻眼睛。在我出生時還不太明顯只是眉心位置下凹條縫，可是我到了18歲，縫隙越來越大第三隻眼也慢慢的睜開了。所以我蓄起了頭髮，很少出門。沒過多久，我發現自己可以讀取他人的思想，時不時還能讓物品漂浮在空中。”

“所以你發現自己不再適合待在人類社會。”

“沒錯。”

林遲詫異道：“想不到你還挺明白的。”

“你快走吧，我們頭兒馬上就來，再玩就走不了了。”訊息是十三分鐘之前傳送的，如果是那個人，二十分鐘左右就能到。

哪知道林遲動也不動，甚至還拿出手機玩起遊戲。

“你聽不明白嗎，怎麼還有閒心在這玩。”幻影催促說。

“唔…手氣還是這麼差，又保底。抱歉，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你…”

要不是知道沒傷也打不過林遲，幻影真想一個大嘴巴給抽過去。（這傢伙是缺心眼嗎？還是說他想和那個人打一場？）

“兄弟，聽我一句勸，快走吧。我是為你好，你打不過那個人的。”

林遲頭也不抬一下，說：“問你件事。”

“什麼？”

“剛才誰贏了。”

幻影無語了，他指了指肋側漏風的傷口：“我都成這樣了，你說呢！”

“那不就得了，手下敗將也有資格命令勝者嗎？”

“你…”

林遲打斷幻影的話，說：“而且我也不一定會輸，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不是嗎？”

“你想幹嘛。”

“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透露些底子呀。你想，畢竟我的工作，是打倒邪惡勢力。”

幻影白了他一眼，說：“你倒真不客氣，這麼直白問。也好，透點底出去，如果是你興許還能跑的掉。”

……

幾分鐘後，林遲面色沉重的抬起頭。

“果真很強，但至少大致摸清楚了些，勝算差不多四到五成之間吧。”

幻影眼皮一跳，勸阻道：“別想了，如果是別人可能還有機會，但你絕不是老大的對手，面對那個人時你也許連還手都不可能。”

聽到幻影如此高度的評價，林遲的好奇心更重了，他決定要會會這個神秘的異端團體首腦。順帶還能漲漲業績。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