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這一覺就睡到了天黑。

醒來時，看著昏暗的房間，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錯覺。

聽到屋裡的動靜，醒春端著一盆水進來，讓蘇明月漱口。

“小姐，飯菜都安排好了，可是現在用餐？”

“醫館那邊可有訊息過來，陳小妹可醒來了？”蘇明月坐起來，啞著嗓子問了一句。

“說是醒來了，也通氣了，情況什麼的都不錯。她們今天晚上還是留在醫館的小床上，等你明天一早過去檢視。”

“先吃飯吧。吃過飯，我過去一趟看看。”她許久不曾動刀了。這是她三年來的第一次，心裡掛念著，所以吃過飯還要去看看。

蘇明月坐在飯桌上，看著飯桌上飯菜，食慾不太好：“給我來點醋。”

小的時候，她就習慣吃飯時喝點醋，這幾年在外面的習慣也一直如此。只是嫁到傅家後，錢氏說喝多了醋對身子不好，不易要孩子，她便停了。

“小姐。”醒夏端著醋上來：“這是京城最有名的老陳醋，您嚐嚐。”

對上醋，蘇明月許久不曾出現的滿足感回來了，還小添了一碗米飯。

她剛放下飯碗，前院就傳來了聲音，醒夏趕緊出去檢視，沒一會便回來：“小姐，是醫館的人。醫館的人說，陳小妹突然吐血，讓您趕緊過去看看。”

蘇明月拿起藥箱就走。

在馬車上與藥箱對話。

“她吐血是因為有淤血從喉嚨裡出來，只要吐出來便沒事了。”

蘇明月也清楚，情況不嚴重。 只是她如果不去一趟，病人會自己嚇自己，耽誤了病情也有可能。

過去時，陳小妹已經不咳血了。因為不能動，她男人正在給她清理。

“小蘇，你來了。”錢氏剛剛給陳小妹把過脈，脈象什麼都不錯。心裡想著她吐血怕是刀口處的血從喉嚨裡出來了。

具體是不是，還要小蘇看過才知道。

蘇明月放下藥箱大概檢查了一番：“沒事，正常現象。因為喉嚨這裡動過手術，裡面的淤血會從嘴巴里出來，按時清理掉就沒事。晚上醒來，傷口可能有些疼，切記，一定不要去碰刀口，萬一碰了，傷口出血的話，就有些麻煩。”

“是，我一定照做。”聽說妻子剛剛吐血是正常現象，男人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沒事就好。只要沒事，說明他妻子的病是可以治好的，就有希望。

“這麼晚上還叫你過來，沒有打擾你休息吧。”錢老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時間點了，一般姑娘家家都不愛出門，蘇明月二話不說就過來了，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她是我動的刀子，我當然要對她負責。就算您不讓人叫我過來，我也是打算過來看看的。她的情況還算好，只要靜養幾天就可以了。”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本事，當真是後生可畏。”錢老想到自家孫子不過比人家小個幾歲，現在還跟個孩童一般，調皮得很，就有些頭疼。

“不敢跟您比。您一生行醫，不知救下了多少人，您的功勞才是最大的。我不過是運氣好，碰上了一位有著好本事的師父，他願意教我。”

是她辜負了師父，有一身本事不用，非要嫁人，最後還讓自己得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結局。

師父要是知道她上一世的結局，不知會不會後悔收了她這麼一個徒兒。

“只要能救人的本事，就是好本事。天色黑了，可以我讓人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我帶了人出來。”蘇明月拒絕了錢老的好意：“你們也早些回去，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因為已經天黑，街上只有少數行人在街上，不時還有一兩輛馬車路過。

蘇明月把馬車停在傅家後院的不遠處，沒有下馬車，人在馬車上坐下。

穀雨和醒春隨她一起坐在馬車上。

……

戰王從宮裡出來時，夜色已經很深。

青虎早在外面等候多時，看到王爺出來，他上前：“王爺，您可算是出來了。蘇小姐剛剛去了傅家後院。”

戰王擰眉：“她去傅家後院幹什麼？”

“好像是傅景生約了她過去。”

想到二人之間有過的牽扯，蕭湛想著二人莫不是再續前緣去了，想了想，又不可能。

“穀雨在身邊嗎？”

“在。”

“那就沒事。她要是去了，我們要擔心的不是她，而是傅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