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門再度開合,這下子,室內便僅剩段巍開和小打手兩人。
“來,算我今天脾氣好,發發善心。”段巍開擠著打手的腰坐下,看了眼他胸口的編號牌,“e-17……唷,還真是老員工啊。”
呵,沒膽子的東西果然連謊話都不會編,段巍開暗道。
他伸手掐住打手的下巴,指腹無意識地摁在對方唇下那顆小痣上摩挲了幾下——他本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繼續道:“我這個人很講道理。第一,你遲到了至少十五分鐘。”
席行越不理解這人對下巴的執念,他莫名覺得自己成了電視劇裡楚楚可憐的小白花,他最好流著眼淚什麼都不說,再佐以瘋狂搖頭的動作似乎更能配合這位大人物無處安放的表演慾。
第一項指控很容易自證,席行越解鎖終端,介面還停留在進包廂那會兒開啟的對話方塊介面。
他理直氣壯地對段巍開展示,證明自己在收到短訊的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絕對沒有一絲老員工發飄不尊重大老闆所以故意遲到的意思。
明明身處低位,e-17解釋時卻不抬頭,只有眼球冷然地上移,不帶絲毫情緒地與段巍開對視。
段巍開忽然發現對方長相富有攻擊性的來源之一是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眼仁是澄亮的琥珀色,在某些角度與光線下顯得飽和度很高,有種不近人情的冷漠。眼睛通體偏向杏仁形狀,但更為狹長,且眼角上挑,顯出與獵食者一般、似鷹又似豹的銳利與機敏。
段巍開被這暗含野性的美麗俘獲,他忽然變得很寬容,接受了打手因資訊滯後犯的錯誤。
“第一條可以諒解。”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