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波不動聲色地朝著周正國走了過去,臉上掛著一絲疑惑:“怎麼了老同學?”
周正國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有事找你幫忙!”
“儘管說,只要我辦得到的,絕對義不容辭!”李海波拍著胸脯,語氣堅定。
“上次不是送了幾名醫生出去嗎?”周正國緩緩開口。
“對!還順利嗎?”李海波關切地追問。
“非常順利!只是現在缺藥品和醫療器械缺得厲害。”
“哪裡能找到?”
“閘北有家叫三井醫藥株式會社閘北分社,他們那裡什麼都有,只是一般人買不到。你不是警察嗎?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周正國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行,我先去問問,下午下班後你到我家弄堂口等我,行不行都會答覆你。”李海波思索片刻後應道。
“好嘞!”
這時,三個爛人敲詐完賭博攤走了過來,李海波示意周正國先走。
“怎麼樣?有油水嗎?”
“詐出兩塊大洋!”碎嘴熊瞎子得意地說。
“幹得漂亮!走,茶館聽說書去!”
……
三井醫藥株式會社閘北分社,其實就是個藥店。
跛腳經理是個日本人,還有兩名華人員工。
買藥要看批條,只批發不零售,而且只收黃金和銀圓。
藥店不大,分上下兩層。
下層店面,上層是經理的辦公室兼臥室,沒有倉庫,所有藥品和醫療器材都在櫃檯和貨架上,沒貨了就一個電話,位於日租界的總社就會送過來。
大略估算了一下,藥品和器械都還算齊全,只是量不大。店裡的所有東西加起來,也就一輛牛車勉強裝滿。
站在對面馬路牙子上的李海波吐掉菸頭轉身離去。
……
午後下班時分,李海波家的弄堂外,周正國早已等在此處,雙手不停地搓著,眼神裡滿是焦急。
不多時,李海波的身影從遠處漸漸清晰起來。周正國眼睛一亮,趕忙小跑著迎上前去,滿臉期待地問道:“海波,怎麼樣?”
李海波神色平靜說道:“你記得上次見面的那個小土地廟嗎?”
“記得!”周正國忙不迭地點頭。
“你明天中午到那等!”李海波說完轉身就走,留給周正國一個拽酷屌炸天的背影。
“不……不用給錢的嗎?”周正國摸著兜裡的三根小金魚站在風中凌亂。
……
月黑風高、一襲黑衣、面戴口罩……他喵的,王八蛋,這麼晚那跛腳經理還在數錢。
員工早已下班,李海波貓在對面的陰影角落裡,凍得瑟瑟發抖,跛腳經理卻在樓上數錢數得津津有味。
開啟了幾個小時順風耳的李海波,聽著跛腳經理一邊哼著倭國小調一邊數錢都快要發狂了:“不要數了,一千零六塊,你這天殺的財迷,都數多少遍了。”
“老子不等了!”李海波的耐心終於耗盡,怒氣衝衝地朝著藥店走去。
來到門前,他動作敏捷地收走兩塊活動門板,隨後如鬼魅般輕手輕腳地溜了進去,又將門板悄然裝回原位。
接著,躡手躡腳地踏上樓梯,那形象,嘎子偷狗見過嗎?
此時,即便不用順風耳,那跛鬼子哼小曲的聲音以及數銀圓發出的清脆“叮……叮……”聲音清晰可聞。
跛鬼子經理野尻小種今天很開心,野尻小種本是陸軍軍官,去年那場慘烈的上海之戰,讓他永遠地失去了在戰場上馳騁的機會,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退役。
憑藉著戰友的人脈關係,他順利進入三井醫藥,並且憑藉其日本人的身份,迅速在閘北分社坐上了經理的位置。
雖已退役,軍隊的往昔卻如影隨形。昔日的戰友們時常舉辦聚會,野尻小種也總是被熱情相邀。
頻繁的聚會中,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潛在的商機。
那些從戰場上歸來的戰友們,手中掌握著大量的戰利品,有金銀首飾、古董字畫,甚至還有一些私自截留下來的少量槍支彈藥。
野尻小種意識到,如果能將這些戰利品收攏過來,再轉手賣給其他人,其中的利潤必定相當可觀。
然而,啟動這一計劃面臨著一個棘手的問題——缺乏本錢。
思索再三,野尻小種將貪婪的目光投向了分社的公款。
分社的公款結算方式存在著時間差,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