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風中殘葉，瞬間被掀翻數丈。

身體彷彿被無形之手拆解，骨骼噼啪作響，最終無力地倒在了杜垚面前。

杜垚愣愣的，已經說不出話了，他的視線中全是水霧還有紅色。

不知那紅——到底是杜焱衣服的顏色，還是血的顏色。

“小垚，你怎麼，又是愣愣的，也不來——抱抱我？”杜焱痛極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也覺得自己現在是迴光返照，杜淼撲向他，放聲的哭。

杜垚跪下，抱起杜焱，“小焱，哥帶你去找大夫，會治好的。”

這樣的話，也不知是在騙誰，但杜焱笑了。

杜焱的聲音越來越小，“來世，我要當哥哥，不要做最小的弟弟，我會努力修行，不再偷懶。”

舉起的手，漸漸垂下，“我也要當英雄，擋在你們的面前。”

杜焱的魂魄昇天，被鬼族的首領捉去。

杜淼已經哭暈了，杜垚將她抱起，護住。

他對天上的眾人下跪，懇求，“我妹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我願赴死，請諸位留她一命。”

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向下邁步，瞬移而至。

他一腳踏出，碾壓杜垚的手指，“一個螻蟻，也配提條件？真是可笑。”

那腳的勁氣直接將跌落的杜淼震醒，她看到那個跪地求仙饒她一命的垚哥哥，心中劇痛。

僅是想保她，她的垚哥哥從不跪人的膝蓋，就跪向了他們最大的仇人。

真不該，她不要！

杜淼拔下孃親送她的金屬髮簪，偷襲向那個踐踏他們一家性命的無良仙。

可惜，實力不濟，偷襲也無用。

她吐血倒地。

杜垚的手被那仙者踩著掙脫不出，他果斷拔出利劍，從手腕處割去，自斷一手，然後跑去扶杜淼。

杜淼看著杜垚的流血斷手，眼中泛淚，她湊近對方的耳朵輕聲道：“垚哥哥，你該是頂天立地，誰也不跪的，他們都不配！”

“大家都說了來生，那我也許一個願望吧，來生，我要做你的姐姐。”

“咱家就你的修為最高，我知道你為我們擋過很多的風雨，也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天生的仙魔體，那又不是你的錯啊。”

“來生，我來護你，也還要爹孃，大哥，二哥，杜焱那個臭小子，我們還要做一家人。”

杜淼的聲音消失，杜垚的世界徹底無聲了。

他聽不到周遭的聲音，跪在這些屍體旁，流著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