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醫輕嘆一聲，“初級神，並非不能孕育出極域之雷，只是機率極低。”

“你是天愛，與天慈一樣，天生就是帶著慈悲力的，但天慈的慈悲包含了太多天道的慈悲，可這抹極域雷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它就是打破常規，不合天道的。”

“所以天慈不行，只有你最適合頂替這個創雷者之名。我會幫你，把這抹雷偽裝的更像是你所創。”

“讓你擔下這創雷之名，也是為杜垚築起一道保護屏障。試想，若他們轉而深究杜垚，那後果，你我——皆不願目睹。”

天愛聞言，眸光微斂，似是在內心深處進行了一場無聲的較量，最終化作堅定。

“我知道了，我願意接受調查，我要護住垚垚！”

“等垚垚再回到這片星域時，我要用他創造出來的雷，為他接風洗塵。”

天預輕輕頷首，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接下來，你將被多方審訊，務必提前在心中築起堅固的防線。若真有那一刻，你感到力不從心——”

天愛毅然抬頭，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不，我誓要跨越這道難關。天醫，你曾提及的那劑奇藥，我需要！”

天醫眉頭緊鎖，憂慮之色溢於言表，“但那藥，猶如雙刃劍，它雖能助你忘空一切，卻也可能讓你神智錯亂，甚至……”

“我要吃，必須吃。我願意承受這份代價。”天愛的聲音雖輕，卻堅定如磐石。

淚水在他眼眶中打轉，卻未曾落下，“待我忘卻塵囂，順利透過審訊之後，請你，務必前來提醒我——”

“提醒什麼？”天醫面露不解，眼中滿是疑惑。

天愛深情地望向遠方，彷彿穿透了時空的阻隔，“提醒我，垚垚的存在。”

“等垚垚回到這片星域後，我想在他破境晉升之時，用粉色的天雷，送他祝福。願他渡劫無痛，這是獨屬他的——極域雷。”

——

這次重看往事的杜垚，有了新的發現。

肉身碎裂後，他的視角跟隨著這塊手骨進入了黃泉路。

見到沒入輪迴的鶴謹端時，他彷彿明白了——上古杜垚最後的做法。

原來，天道降下的無數劫雷，都被瀕死前的杜垚凝聚煉化。

他創造出這能點化出肉軀的特異雷，將其纏在手骨之上，裝作無意的投入黃泉路。

只是為了——給不入輪迴的人，最後一絲生機。

——

上古的杜垚並不能提前知曉——自己死前會修為破境，晉升仙帝，感悟生死，自創【點魂生肌雷】。

不然，他也不必費盡心機，耗盡魂力，強造黃泉路，硬建輪迴。

他在死前的最後一刻悟道，創雷，但在眾神之眼的下方，他卻救不了自己。

他聽到了黃泉路中哭喊的聲音，是他的徒弟——鶴謹端。

那個倔強的孩子，等不到他，怕是不願離開的。

所以，他將附著【點魂生肌雷】的手骨，拋入死亡星，黃泉路。

他希望這個傻徒弟，能好好活著。

等他回來，重逢。

——

鶴謹端不知師尊的魂魄去了哪裡，他抱著手骨，守著黃泉路。

黃泉路上，修為有上限，無法成仙，也就無法長生。

所以每隔千年，他都要吃一顆小盒子裡面的丹藥——續命。

丹藥的數量越來越少，他知道終會有窮盡時，輪迴盤就在身後，但他不想去轉動。

他要等師尊回來，一起輪迴。

如若師尊不回來，那他獨自輪迴，再也找不到對方，輪迴轉世又有何意義？

所以他要等，不得到師尊的訊息——他就絕不踏上輪迴路。

“也不知那些人都輪迴到何年何月了？”鶴謹端自言自語。

如今的輪迴盤是需要接近真仙的大法力才能轉動，他可以用盡全力轉動一次，他要把這個機會留給自己和師尊。

“希望，下一世，你們都別再出現了，就讓我和垚垚，和和美美的過一生吧。”

說著說著，他自己笑了起來。

一個幽魂，隔牆傳訊請示，“人皇，我們按照您的要求，把六區劃分建設好了，您要不要來看看？”

鶴謹端揮手抹掉黃泉路的入口，走出隔間，出去巡視，來到六區中間交匯處時，看著那些石碑陷入恍惚。

黃泉路外，就是古戰場，屍骸無數，幽靈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