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垚會抱著罐子說:“我想你們了。”
唐楚歌會回覆:“他們也會想你的。”
杜垚挑眉,“你就不想我嗎?”
唐楚歌輕笑,“我現在天天看著你,還用得著想嗎?你這罐子從裡面看外面都是透明的,你還不知道吧?”
杜垚耳根一熱,桃花眼瞪圓,“透明的?”
“那我每天洗澡換衣,還有我做其他的事情——你都能看得到?”
唐楚歌語調淡淡,“我說我閉上眼睛了,你信嗎?”
杜垚有種摔罐子的衝動,但他不敢,這可是他唯一的希望,他還要把裡面的家人朋友都復活呢。
“我可以——不信嗎?”杜垚呲牙。
然後他給罐子親手縫製了一個小外套,再洗澡時,或者脫光光時,他一定——要把罐子套起來先遮上。
罐子裡。
唐楚歌總像個陪護一樣,幫杜垚照顧那些比他還虛弱的殘魂,尤其是杜家的這些故人之魂。
沒想到,再見面,是在這裡,他們都死了。
但還好,杜垚還活著。
唐楚歌是魔,還是修過鬼道的魔,他對魂魄的研究遠超旁人,所以哪怕自身魂魄碎的再慘,他也能堅強的站起來。
更何況他現在的魂魄,已經被杜垚這個小外甥給拼好了。
他沒想到,曾經的小少年,一晃眼就長成頂天立地的大人了。
杜垚問,“當初你為什麼要喬裝打扮混進杜府,還裝教書先生,我發現你露出魔氣時,差點給你舉報了。”
“魔族與人族也是互不相容的,你不知道嗎?”
唐楚歌輕笑,“扮教書先生不好嗎?這麼算來,你也算是我教大的。”
他靠在罐子內壁上,輕聲呢喃,“我不偽裝,又怎麼能接近你呢?”
杜垚撇嘴,“在杜家共處七年,我都不知道你是我的小舅舅,這還是後來我去魔界打聽,才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你接近我,又不跟我相認,是為了什麼啊?”
唐楚歌隔著罐子內壁,他用手勾勒杜垚的輪廓。
“怎麼相認啊?你在杜家過的那麼幸福,跟著我,也只能受苦,什麼都不知道,你才會更快樂些。”
杜垚低頭,“可我知道自己的出身,堂哥杜清早就告訴我了,我的母親是魔族,我的父親是仙人,我要躲起來,因為我是人人追殺的仙魔體。”
“只是我不知道我的母親是魔族聖女,我也不知道還有你這麼個厲害的小舅舅。”
“我聽魔梟說你是第九魔山的外逃聖子,你為什麼出逃啊?”
唐楚歌淡笑,“因為在那裡不快樂唄。”
杜垚又道:“魔梟說你本來可以繼任第九魔山的統領位,只要在祭魔大典上發誓,下令追殺我母親還有我,不死不休。”
“但你沒發誓,而是當場撂挑子跑了。”杜垚的眉毛微微蹙起,“你是顧念親情嗎?但魔族不是沒有親情嗎?還有,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唐楚歌失笑,“這些問題很重要?我必須答嗎?”
杜垚挑眉,“很重要,必須答。”
“哎,好吧。”唐楚歌慢慢講道,“我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孃親,我和她是龍鳳胎,一母同胞,從小關係就好。”
姐姐心心念念自己的兒子,所以他一直對這個從沒見過的小外甥比較關注。
但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尋找杜垚,怕引去別人的視線。
之所以能很快的找到小外甥,也是因為對方脖子上掛著的混沌石。
“你脖子上的混沌石是採自第九魔山的地心巖,我使用的武器碧波劍,劍心中的綠色鬼火,就是煅燒混沌石的原火。”
“它們二者氣息相近,彼此吸引,有定位指引的作用。”
“而這個功能,我姐姐也不知道,因為她失蹤時,那綠色的鬼火還沒被提純放入我的劍中。”
“她曾經也跟我說過,她已將混沌石交給了剛出生的你,所以我也知道,我透過這種方法只能找到你,很難找到她。”
杜垚找到那把斷裂又被他重新焊接起來的綠色靈劍,看著劍心中流轉的綠光,真的好似還在搖曳的綠色火苗。
他心中一震,“原來是這樣。”
夯天錘是用無數靈材融合鍛造的。
但培育器靈的——錘心。
是用他從小就佩戴的混沌石——“石心”。
怪不得夯天錘與碧波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