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每一次,他不是沒試過與杜垚相認,但總有一股無形的法則力量阻止他。
他說不出相關的話,也做不了干預杜垚的事。即便是這樣,他在異世界的壽命也越來越短。
第一次陪了杜垚十年竟是他活得最久的一次。
第二次是三年,到後來的半年,三個月,一個月,十幾天,最後一次是三天。
也只有在第一次,慕黎明的身份與他的真實容顏一致。
之後的每次,他仍是帶著記憶投胎,但換了身份,也被改了相貌。
重新找杜垚是件快樂又心酸的事,因為他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很無力。
他試過很多次,但是很悲哀的發現,凡是他插手杜垚的事,第二天,杜垚就會忘了那段記憶。
但能看著對方成長,哪怕只有一天,他也很開心。
所以他願意不斷的破境,自損靈根,跌境再重修,只為多看杜垚一眼。
“我在這邊是菁華的導師,但漸漸無心講課帶徒,便做了甩手掌櫃。師弟謝安幫我承擔了許多,我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對外閉關。”
封書陽自責,“對不起,我還是救不了你。”
“原來——你閉關是去找我。”杜垚慨嘆。
“師尊,你知道你對我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封書陽有些緊張,長袖下的手暗暗捏緊。
杜垚俏皮一笑,“像是催化劑。”
“催化劑?那是何物?”封書陽不解。
杜垚想了想,道:“可以理解為,你的出現,給我的人生加了速。”
“我早就懷疑過自己的記憶被做了刪減,但苦於沒有證據,也不想輕易懷疑控制我的那個東西,可你的出現讓我驗證了記憶被刪的事。”
“我只記得你帶我出魔族,還有一些零星的片段是你教我劍法,除此之外,只有你臨死前的那段話。”
封書陽皺眉,“你不記得我們對月暢飲,把酒言歡?”
“不記得。”杜垚如實回答,他的記憶中沒什麼美好的經歷,都是孤苦無依的自己獨自掙扎。
“也不記得我們並肩作戰,對抗魔族?”封書陽上前一步,摟住杜垚的肩膀。
杜垚苦笑,“不記得。”
他若記得有人和他並肩作戰得大笑幾輩子,可惜,他不記得那些事。
“我知道你沒騙我,是我對你的記憶並不完整,我忘記了很多不該忘的事。”
杜垚閉眼,他雖然不記得,但每次回想起師尊,總會無端喜悅,又有無盡悲痛。
情緒騙不了人,他猜出自己被刪掉的記憶,定是難忘的,也是系統不容的。
系統總說,他們是一體的,927永遠不會做任何有損宿主的事。
可被刪掉的記憶怎麼說?
當他質問系統,為何篡改他的記憶時,系統就會以升級為藉口,休眠不語。
他也不願再問了,沒意義,系統與他並不是一體的,他們的想法有矛盾時,系統從不給他反抗的機會。
電擊懲罰,抹除記憶,種種手段,都是對他單方面的壓榨。
他驗證了答案,那之後的決裂,和炸系統,就是順心而為。
封書陽心中苦澀,原來杜垚不記得他們在一起的種種,那些他最寶貴的記憶,只有他一人知道。
“也沒什麼,忘了就忘了吧,你本人回來了就好。”
“嗯。”杜垚也無奈,他找不回那些被抹除的記憶。
“我——,那時確實被某個東西控制,不過現在好了,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幹掉他了。”
系統的事,他還是不能輕易的說。
因為那可能引來的天罰是毀滅性的,現在的他,還不想去挑戰。
而且927也來到了這裡,唐子梟活著,他便更要忌憚。
“還是你厲害啊,自救成功。”封書陽溫柔的拍了拍杜垚的肩膀。
然後順勢去摸杜垚的頭,“怪不得這兩年,我再也沒有在異世界找到你。”
杜垚拉下封書陽的手,回握住,“師尊,謝謝你,謝謝你堅持不懈的去找我。”
他知道自損靈根是什麼後果,修為大跌是小事,還極容易出岔子,走入火魔都是很可能發生的。
師尊為他付出了太多,這份情誼太深,深到他不知如何回應。
既然師尊將他視為知己,那以後他們便是最好的知己。
“可我還是沒有救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