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只覺眼前一恍,恍若隔世,再睜眼時,他們已置身於萬蛇窟的幽暗深淵之中。
“方才……究竟發生了何事?我好像忘了一些事。”他喃喃自語,眉宇間流露出一抹困惑。
謝安亦是輕蹙眉頭,腦海中僅存的片段,是與前世姐姐告別的畫面,而其餘的記憶,卻如同被夜霧吞噬,模糊不清。
封書陽對這份突如其來的記憶空缺並不陌生,他目光流轉,輕輕掠過一旁沉默不語的杜垚,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未置一詞。
心中已然明瞭,此番經歷,怕是又一場記憶的清洗,那種特殊的力量會將人的記憶悄然抹去。
畢竟,在過往穿梭於小世界的日子裡,他也曾親歷過記憶被遮蔽的瞬間,那份微妙而熟悉的感覺,此刻再次湧上心頭。
那時,他與杜垚並肩同行,對方曾坦言,因特殊原因,不得不如此。
無妨,既然這是垚兒心中有所願,讓他忘卻這段記憶,那他便順應其意,讓其如雲煙般散去,不再追問。
信任對方,甘之如飴,亦如曾經。
“喂,你的眼神能不能收斂一點,當著我的面,調戲我的弟子啊?”
穆笙直接跳出,擋住了封書陽看向杜垚的視線,神識傳音,低聲警告。
封書陽無語,“怎麼哪都有你,我長了眼睛,想怎麼看就怎麼看,你讓開。”
穆笙堅決不讓,沉聲道:“哼,你剛剛的眼神可一點都不清白,我寶貝徒弟單純的很,不許你老牛吃嫩草。”
封書陽好笑的後退一步,與穆笙拉開距離,“之前也沒見你多麼反對,現在怎麼,突然這麼介意?”
穆笙掩飾下心底的不舒服,挑眉反駁,“之前他還不是我徒弟,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對他的這種心思。”
“再說,幫你暗暗釘梢的那幾年,他也只是個魂魄不全的小孩,現在不一樣了,他是我徒弟,魂魄健全,也長大了。”
封書陽不解,“那又如何?我喜歡他,追求他,關你什麼事。”
穆笙狐狸眼微眯,“當然關我的事,我說了他是我徒弟,你的眼神慾望太濃,我可不忍讓他羊入虎口。你——不許動他。”
封書陽搖頭一笑,拍了拍穆笙的肩膀,“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嗯?”穆笙微愣,“什麼?”
封書陽也沒賣關子,直接點出,“你就像那護著小雞崽的老母雞,一直在我面前煽動翅膀以示驅趕,生怕我把你身後的寶寶給叼走了。”
穆笙頓時暴起,對著封書陽砸下夯天錘,“你才是老母雞!”
封書陽旋身躲避,“現在更像了。”
“不過,杜垚可不是小雞崽,他是一飛沖天的鳳凰,穆笙,你擋不住他的光芒,還是早點收了你那看似保護,實則阻礙的大翅膀吧。”
他們的對話,旁人沒聽見。
雲淮滿臉驚疑,“穆笙師傅和封導怎麼突然打起來了,他們的關係不是一向很好嗎?”
謝安手中的匕首輕輕一轉,隨口說道:“可能是在切磋吧。”
對於那兩人的打架,他根本不加理會,徑直走向杜垚,問道:“成功了嗎?”
“嗯,成功了。”
杜垚知道謝導在問什麼,因為他在遮蔽眾人記憶時,特別給謝安留下了一些。
關於彼岸花,輪迴神,冰花印,龍神等一系列的事情,他覺得暫時還是瞞下來比較好。
畢竟涉及神的領域,知道的越多,可能給其帶來的危險也越大。
哥哥姐姐都是他的家人,他不想欺瞞。
但這些導師,還有林清,鶴逍遙等人,不一樣。
因為大家已經轉世,就算一些人恢復了部分前生的記憶,怕也不會如曾經一般。
他還是無法做到完全信任。
而對於封導,他的心也是複雜的,雖然情感上比較信賴,但他對封導的記憶仍是少了很多。
小世界裡面的共處時光,對他來說,是紛亂不全的記憶碎片,無法拼全。
“這樣,或許最好吧。”杜垚輕輕呢喃。
暫時讓大家忘了“神”與“輪迴”的事,儘可能不影響本界法則,那麼,那些上界的“神”與他們這些普通的人,是不是就能互不侵犯?
但杜垚並不知道,當他額間冰花印被啟用的那一剎那,神界就不能再放任這一域繼續發展。
神界。
雲霧繚繞,仙氣渺渺。
一位周身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