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不是個有智謀的。
兒子重生以來的表現,稱得上智計百出,舉重若輕,早就讓他潛意識裡產生了信賴感。
呂逸沒來由的反對自己去幷州,又沒頭沒腦的說起了加害這樣的字眼,呂布心裡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秦宜祿一走,大堂裡頓時只剩了父子二人。
有些話當著外人沒法說,呂逸稍加思索,率先開了口。
“爹,您看現在大勢如何?”
呂布沉著臉不說話。說實在的,僻處九原,呂布還真的不知道現在雁門關以內是什麼情形,更不用說天下大勢了。
“兒子向張伯父借兵的時候聽說,現在中原大亂,黃巾軍揭竿造反,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的信眾分為三十六方,意圖推翻漢室,其勢甚為猛烈。”呂逸說道。
“竟有此事?”呂布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中原訊息難通於此,塞北飛地竟然閉塞到這等地步!”呂布感慨道。“逸兒,如此看來,九原果然不是久居之地,你又為何如此反對?”
呂逸心中苦澀,他總不能說我未卜先知吧?
滿肚子的話憋的他渾身難受,卻只能一點一滴開始給呂布分析。
“黃巾之亂不過是百姓日子過不下去,這才被有心之人利用。依兒子看來,芥蘚之疾罷了。”呂逸先給呂布送上個定心丸。
“當今陛下雖然昏庸,但我大漢立國已近四百年,仍有喘息的機會。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區區黃巾叛軍,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鎮壓。”
呂布想了想,默默點了點頭。
別看黃巾軍號稱三十餘萬,但要跟久經沙場的精銳軍隊相比,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如何能是對手?
“可如此一來,豈不正是咱們父子建功立業,揚名立萬的最好時機?”呂布疑惑的問道,“難不成要某坐壁上觀,錯過這場功勞?”
呂逸搖了搖頭,說道:“父親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平定亂軍不難,但平定亂局卻難如登天!”
“當今陛下昏庸無道,苛捐雜稅層出不窮。更賣官鬻爵,偏信於宦官、小人,亂從中起啊!”呂逸滿面痛惜的說道。
“黃巾之亂易定,人心之亂難平。造反來自於百姓,來自於民間,撬動的卻是漢朝的根基!”
“到時候天下群雄必然乘勢而起,中原大亂,不知幾人稱孤,幾人稱王!咱們父子羽翼未豐,過早捲入,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呂逸勸道。
“逸兒你雖言之有理,卻都是沒影的事。大丈夫正該大展宏圖,總好過一直窩在這塞北苦寒之地餐風飲露,提心吊膽。”呂布不以為然的說道。
“爹,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中原亂局已是板上釘釘,不過早晚而已。”呂逸大搖其頭,再勸道:“您再想一想,丁原為什麼這時候給您封賞?”
“想來是九原大勝,丁原賞識於某?”呂布想了想說道。
“九原屢遭鮮卑寇邊,父親大人飛將軍的名號也早就威震塞北!”呂逸不著痕跡的一個馬屁送上,果然呂布聽著十分受用。
“他丁原若是真心賞識,早就該提拔重用,卻偏偏要挑這黃巾之亂剛起的時候,還不是因為他早早就看出其中的機會,想要利用父親大人的英武!”呂逸一針見血的說道。
“您再想一想,此時您去幷州丁原帳下聽用,官職不高,地位不顯,不過是一個衝鋒陷陣的猛將,人家把咱們當馬前卒而已。大丈夫豈可鬱郁久居人下?”
呂布聞言,頓時有些心動,卻猶豫再三,說道:“話雖如此,但咱們父子呆在九原,豈不更沒有機會出人頭地?若有朝一日,丁原席捲天下,到時候”
“父親大人所言差異!”呂逸打斷他道。
“那丁原不過是區區邊境刺史,微末的小官,稱不上諸侯!將不過數名,兵不過萬餘,成不了氣候!”呂逸鄭重的說道,“和那些世家門閥相比,區區丁原又算得了什麼?”
“西有蜀中劉焉,中有荊州劉表,北有冀州韓馥,南有揚州劉繇,都是坐擁數十郡,麾下數十萬眾的豪強。亂勢一起,丁原這樣的小人物想要坐大,難逾登天。”
“我兒雖言之有理,只是”呂布覺得很有道理,丁原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可眼下亂勢未起,丁原又是他唯一的選擇。
“父親大人難道忘了?咱們雖然是幷州之臣,但更是大漢之臣啊!”呂逸提醒道。
呂布猛地眼睛一亮,似有所悟的看著呂逸。
“事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