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那人大手撫摸著他的頭頂，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種感覺，叫做溫暖。

“你天生重瞳，註定不凡。”

“跟我離開這裡，開始新的人生，如何？”

他想不到太多，對著陽光之下，看不清面孔的那人點著頭。

“我叫做沈天穹，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的兒子，你有名字嗎？”

他搖了搖頭。

“那便隨我姓沈，今日是你重生之日，他日終當傲視蒼穹，俯瞰眾生。”

“從今日起，你便叫做沈傲生。”

沈傲生！

他努力地發出聲音，嘶啞地叫著自己的名字。

這一刻，他眼中的瘋狂緩緩消失了，彷彿變了一個人，被沈天穹拉著小手，點燃了整座山谷。

烈火灼熱著血肉，也將他的瘋狂埋葬心底深處。

沈傲生跟隨沈天穹來到太乙天門，在沈天穹的教導下，他的修為一日千里，他變得強大，進入修煉塔，留下一道幻影，成為太乙天門史上最年輕的強者。

但是，谷中的記憶如同夢魘每晚出現在他的重瞳之中，另一個自己瘋狂地叫囂著，咒罵著自己取代了他。

沈傲生開始沒日沒夜的修煉，覺醒了至尊體，得到了關於重瞳的資訊，他找到了壓制另一個自己的方法。

但隨著他的強大，另一個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他覺得一定是自己太弱了，開始挑戰宗門所有的強者，這還不夠，便挑戰帝國至尊榜上的強者。

終於，他成為了第一。

但他依舊每日在他的腦海咆哮。

常歡看到這裡，撥開了眼前的迷霧，在沈傲生的意識世界角落之中，找到了蜷伏的他。

“沈兄。”

沈傲生一驚，望向常歡，不可思議。

常歡坐在沈傲生身邊，微笑道：“我看過你的過去，說真的，換做是我，我可能早就瘋了。”

“小師叔！你真的很強。”

“我以為我足夠強大了，不會再害怕了。”

“可結果，依舊還是被他趁虛而入。我已經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我。到底是吃人的他，衍生了我，還是吃人的我，衍生了他？”

“嗯···”

“其實我也不明白，我也死過一次，有時候也懷疑自己，究竟是真的，還是一場夢！”

常歡輕笑著，拍了拍沈傲生：“我想說的是，真的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怎麼樣！我的世界不屬於這裡，但我既然來了，那我就要這個世界屬於我。我不會在乎這樣的做的後果是什麼，重要的是我要去做。”

“你，沈傲生，究竟是想傲視蒼穹還是想繼續弒殺嗜血？”

“我想你現在最大的對手應該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吧？我能進入你的世界，自然也能從你的世界將你帶出去。不過，過了這一次，還有下一次，你若不能正視過去的自己，遲早還是會變回那個只知道殺戮茹毛飲血的野獸。”

“呵呵！”

“小師叔，這話可不好聽啊！”

“好聽的都是留給女人的，你是聽不到的。怎麼做，你自己選。帝國大戰，可還等著元帥回營呢！”

“不過，不管你如何選，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沈傲生緩緩起身，輕笑一聲：“小師叔，請多指教！”

常歡驀然收回放在沈傲生眉心的食指，視線之中，邪魅的沈傲生不甘地望向常歡：“你不能這樣做？我，才是真正的沈傲生。他因我而生啊！”

“是你，佔據了我的肉身！”

沈傲生的重瞳之中，另一對眼瞳緩緩變得清明明亮起來，自言自語一般：“這麼多年，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和解。”

“不！永遠不會！我才是沈傲生，因我而生的你，只能聽命於我！”

沈傲生微微向著常歡躬身一禮：“小師叔，傲生有自知之明，這一戰不用再戰了！當我勝了自己之際，傲生自會再尋小師叔，結束你我之間的戰鬥。”

沈傲生說罷！

掌心滴落一滴鮮紅血液，落入榜中空間，以元神之力溝通至尊石，烙印下認輸的資訊。

永恆領域隨之消散。

二人相對而立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所有人此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誰勝？

誰負？

誰人是第一？

至尊榜鐘鳴響徹帝城，刺目的紅光包裹著二人的身軀，現身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