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燼站在大廈頂上遠眺，此時已經沒有了煙霧，不久前，彌天菇母捨棄肉身逃走，第一次“暴怒”結束，人們眼中的巨菇消失了。

那個籠罩在江東城的巨大陰影徹底消失了，許多人感到高興，也有人表示驚訝，更多的人則是沒什麼太大的波動。

因為，儘管現在的進化者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但還是有更多的人依舊平凡，這個星球太大了，生活在其中的人類數之不盡。

每個人的思維與行動都是不同的，他們像一塊塊形狀各異的拼圖，世界是框，把拼圖牢牢的框在其中，這既是守護，亦是束縛。

方燼在想，什麼時候才會有人引領他們，讓世間每一個平凡而唯一的人走的更遠，爬的更高，過的更美好。

打破框架的限制，就像天上漫天星辰，自由閃爍。

“帝焱，究竟何為鎮守天下？你要我守護的……到底是這片土地，還是生活在這裡的生靈？”

方燼感慨，心情激盪，他不斷暢想未來，可遺憾的是他並不能預知未來，他也沒有玄奇的想象力。

不經意間，方燼看到手上的串珠，頓時有一股壓力湧上心頭，他曾下定決心要推翻末日管理局的統治，建立嶄新秩序。

但他還是太渺小了，憑他一人只會是失敗。

“不能做孤膽英雄，我要聯合一群人……”方燼沉思，心裡暗暗盤算著。

蘇傾語靜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後，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注視著他的背影。

一個小時前，眼前這位有點痞相的青年只用了一拳一腳就誅滅了道種四境帶古寶的高手，雖然他是“撿的殘血”，但他當時那股殺氣騰騰如天上兇星的感覺還是給蘇傾語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這麼多年過去，蘇傾語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方燼真真切切的殺意，那個眼神可怕無比，不過好在那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也許是方燼剋制住了，畢竟他一直將自己的真情實感埋藏在心底，從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想來，自己的閨蜜冷玥霜也是這樣的人，難怪這兩人能夠走到一起，兩張撲克臉剛好湊一對。

正思索著，方燼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道：“怎麼樣，烤焦的蘑菇好吃嗎？”

“……”蘇傾語瞬間無語，“這並不好笑，方燼，接下來你會怎麼處理？”

方燼略微一笑，隨後一屁股坐在了天台邊上，那塊平臺幾乎要塌陷，下方沒有任何的支撐，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墜樓。

“在這之前，我得先問你一個問題。”方燼淡定的開口道。

蘇傾語不解，這是要給她出難題，以前有過類似的經歷，於是點頭道：“你問吧。”

方燼便點頭，目光投向下方的人群，煙霧散去，人們的恐懼隨之一同消失，他們奔向這裡，目的不言而喻。

“假如讓你把他們召集到一起，該用什麼手段最快捷穩定？”

蘇傾語還以為方燼會刁難她，結果只問了這麼一個關於管理的問題，她出身世家，自然熟知御下之策。

“簡單，”蘇傾語自通道，“只需要告訴他們，我知道這裡的無上造化就行了，他們無論相不相信，都會注意到我的話，便自然而然的彙集到一塊。”

方燼聽完點了點頭，卻並沒有任何表情，接著又問道：“問題又來了，怎樣讓他們徹底信服於你，繼而任你驅使呢？”

蘇傾語思索幾秒後，答道：“首先我會表明身份與實力，打消他們的疑心，接著讓你去做託，讓他們感受到真實的好處，這樣一來大部分的人都會安心，再廣施一些小惠，如此應該就可以號召他們了。”

一步一步的推敲，而不是直接了當，這樣他們也更加能接受，方燼淡然，這手段雖然老套，卻並不過時。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方燼感慨，依然是冷臉，沒有變化。

“話說，彌天菇母逃到哪裡去了？”蘇傾語突然發問。

方燼還在考慮下一個問題，蘇傾語卻先他一步提問，也罷，關於巨菇下落與召集眾人大體是一件事情，兩者有莫名關聯。

此時郭皓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方燼便告訴兩人他的推測與計劃。

“我上到巨菇頂時，正好看到彌天菇母捨棄了這具所謂的本體，”方燼指著頂樓的一片灰燼解釋道，“它狡猾至極，將自己的母體變成了孢子遁到了雲層中。我起初還沒搞清楚，以為那是神識幻化的光，結果那卻是半條靈脈的精華所化。”

原本打算繁育子體的巨菇受到了碎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