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白色劍光,挑開了刺向蕭臨晨眉心的小別孤劍,也擋住了劈向屠狂南和呼哧喝剎咽喉的快劍;袖語姑娘的琴絃已斷,她卻毫不在意,因為此時的她正滿目震驚和恐懼的望著夜空,望著夜空中那幾十口飛射穿梭、殺氣騰騰的絕命兇劍……
雪,在這躁動的長安之夜,卻突然就下起了雪,不知是老天想要冷卻復仇的瘋狂之血,還是要冰冷本就死寂的人心!
“哼哼,有趣!”
師鳳眠雙目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隨後她看了看同樣愣愣失神的司神雨和慢慢轉醒的蕭臨晨,再不猶豫片刻,縱身掠出,便蹬著宮城的青磚古瓦逃出了未央宮。
司神雨沒有追去,她死死地盯著夜空,心中不覺湧上一抹刺骨的寒意,心下暗歎:“看來,他當真要把長安攪的天翻地覆,才能罷休了!”
接著,她飛身掠下,輕輕扶起晨妃,低聲安慰道:“事已至此,悔之無用,還是自己珍重些吧!”
這樣的語氣,不是巡天宗政與晨妃之間該有的對話,這是女人與女人的對話。
蕭臨晨雙目無神,彷彿被抽空了三魂七魄,人沒有一絲生氣,眼中沒有半點光彩。此刻,誰勝誰負,誰死誰生,於她而言,已經沒有了半點意義,她嘴裡只是不停地自言自語:“我是仁宗的妃子,他是仁宗的兒子,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為什麼哥哥你也要殺我……”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如幽魂般緩緩向夢蘿宮走去。
駕著破爛的馬車在未央宮的青石大道上一路狂奔的弓步遠遠就看見了她,立馬用力揮手,大聲喊道:“晨妃娘娘,晨……”
第二個“晨”字剛剛落下,弓步的身子忽然僵直,隨即雙眼翻白、倒了下去。
申血衣一把提起弓步,抬頭看了看空中的兇劍,心中不覺有些膽顫,再不敢猶豫,立馬提著弓步向宗靈殿奔去。
“莊主?!”
滿身傷痕的屠狂南,他肩上的血還在流,提刀的手也還在顫抖,卻仍舊看著高空的飛劍,驚撥出聲。
呼哧喝剎抹去嘴角的鮮血,催促道:“兄弟,不能再等了,否則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趕緊走吧!”
“不,你們先走,我要去幫忙!”
屠狂南掙扎著說。
此時袖語姑娘已筋疲力盡,一頭栽了下去。呼哧喝剎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扶住袖語,再折身提著屠狂南的肩膀,便向宮外衝去,此時屠狂南的身子仍舊止不住的顫抖,沒有半點力氣,哪裡還有一戰之力……
鮮血湧上奠乙劍,原本銀色的劍身忽然變得火紅了起來,彷彿要融化一般,大雪下的宗靈殿,熱浪滾滾,好似要燃燒起來!
“天墓殺劍,破!”
白諾城斷喝一聲,旋身斬出,劍勢洶湧,如泰山一般撞來。
秦煙羅的眼睛忽然瞪圓,一股寒流湧上心頭,想要抬劍格擋,卻為時已晚。正當此時,一個壯如山嶽的影子忽然掠過,擋在身前,緊接著就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兩人便被撞飛著,衝出了宗靈殿。
“結劍陣!”
護衛仁宗皇帝的十二人中,忽然有人大喊一聲,十二人同時振臂推劍,那圈銅牆鐵壁般的氣牆忽然擴散開來,與白諾城的劍氣,徑直撞上。
“轟隆隆”
好似一道閃電在耳邊炸裂,巨響呼嘯而過,宗靈殿穹頂上的木樑青瓦瞬間被震碎震飛,轉瞬間,偌大的宗靈殿就只剩下幾處斷牆,一座空架子。
夜風捲著急雪呼嘯而入,三宗的畫像在牆壁上颳得呼呼作響,臺上的靈位神牌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
“畜生,你想毀了祖宗的千秋基業不成?”
圍在中心的陳煜,看著幾乎毀去大半的宗靈殿,立馬指著白諾城怒吼起來。
白諾城長髮狂舞,瘋狂地笑著:“老傢伙,你看看,是不是比聶雲煞那晚還要讓你膽寒害怕?!哈哈哈……”
話音剛落,他的雙腳在地上猛地一跺,身子瞬間掠出宗靈殿,直向那些飛射而來的寶劍衝去。
正當此時,一條黑影忽然至高空掠出,後有折轉方向,徑直俯衝著當頭落下一劍,正是剛剛趕來的秦夜。
白諾城心中一驚,顧不得其他,立馬撩天回劍,雙劍相擊,一圈白色的氣浪瞬間席捲開來,仿若一層白色的天幕夾著滾滾雷鳴頃刻間就覆蓋了整個未央宮,未央宮中瓦礫橫飛,草木皆摧,尖叫聲、呼救聲立時從四面八方傳來……
“啊,逃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