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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盡是胭脂妝粉地,誰管紅顏老死時

“細谷蒹葭白蒼蒼,晚風夜水凚如霜。花飛人瘦心有恨,伊子湖冷躍嬌娘。衡(恨)山遠,怒水長,暮雲寒月照眉莊。醉魂輕逐凌波夢,獨枕西風此夜涼。”

蘆風細谷,月圓之夜!十五的月色美得迷人,美得淒涼,美得叫人心碎。黑色的天幕下,只有白色的月光和紛飛的蘆花,白諾城將最後一抔土壓在土丘上,用力拍了拍,縱橫劍已埋,酒壺中的酒,已經倒了一半在墳前,另一半被他一飲而盡,只見他依靠著墓碑輕吟了幾句,又開始喃喃自語,“隨雨,我要走了,要去一處九死一生之地,尋一對罪大惡極之人,討回一個多年前的公道,縱橫劍已埋,有它在,如有我陪你!若我此去,身首異處,你我正好黃泉相聚,呵呵,聽說奈何橋畔有孟婆湯,你可別喝了,到時一定要認得出我這個負心人!”

清風依舊,墳上的藤蔓開著紫色的花朵,迎風擺了擺,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

風谷崖下,碧怒江畔,一座不知名的山丘上也有一座孤墳,墳頭長滿了青草,四周的石頭泥土都滑落了許多,看來許多年未曾有人祭奠。白諾城將墳頭上的草一一拔盡,又將周圍的石頭壘了上去,重重拍實,這才將一路扛過來的墓碑放在正位,墓碑上有幾個大字:慈母王氏築玉之墓;立碑人留的是“九流”二字!

王氏非慈母,至少對九流是如此;今日九流亦非當年九流,有些已經原諒,甚至心有悔愧,有些新增了仇恨,越加的濃郁,壓抑心頭……白諾城在王氏的墳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鄭重說道:“娘,孩兒騙了他們,就如同當年騙你一樣,我要去長安了,我要去給自己討個公道,也要為你、為天下人討個公道!”

想了想,白諾城突然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又道:“若有來生,你我還做母子,你少打罵些,我也不敢違逆了!”

江水濤濤,晚風依舊,白諾城看著崑崙的方向,想要去道別,卻有些猶豫,或許這會是最後一次相見,就在此時一聲鷹啼至遠處傳來,白諾城對著天空招了招手,過了片刻就有一隻白頭鷹落在了肩膀上,白諾城取下綁在鷹腿上的細細竹筒,抽出裡面的信紙,裡面只有四個字:“萬事俱備”。

……

桃源之戰後,不出三日,滿天下滿江湖都在傳白諾城就是當今陛下私生子之事,瞬間就成了當世最大最奇的新聞故事!

但是自從他挑戰了劍聖林浪夫之後,世間從此無人再見過他,有人說他被陛下接進長安,不日就要正名賜封,入主東宮;有人說他在桃源當眾辱罵他皇帝老子,之後更是發下毒誓此生絕不入長安,接著便離開中原去了絕地斷南蠻海;更有人說他已經被李長陵和蕭山景派出的高手刺殺身亡,屍骨無存……謠言滿天飛,正好做了無聊看客的下酒菜!

紅色的宮牆,金色的巨殿,黑色的玉階,玉階盡頭的陳煜怒氣未消,他的身前跪了一個人,正是冷侖。

陳煜今年已五十有四,身材早已不復當年,臃腫肥胖了許多,也蒼老了許多,龍袍從新做了一身又一身,頭髮白了一根又一根,只有下巴上那撮青色的鬍鬚還能看出幾分生機,只見他微閉著雙眼,彷彿這才能讓心中的怒氣不至於爆發出來,許久他睜開雙眼,竟然又彷彿有一絲歡喜,問道:“他真的這麼說?他可有當眾罵朕?”

冷侖的頭垂的更低,說道:“回稟陛下,白公子確實說暫時不入長安,末將無能,沒能帶他回來!至於後面的……請陛下恕罪,末將萬萬不敢講,末將若杜撰編造,便有欺君之嫌;末將若依實而言,又有侮辱聖上之罪,請陛下免臣不言之罪!”

陳煜此時心情大好,看了看他,並不怪罪,只道:“看你模樣,朕已知結果,說與不說,倒也無妨。”接著他走出兩步,看著夜色下層層疊疊的宮殿,問道:“愛卿,你既然見過他,你瞧他如何?”

冷侖答道:“天縱奇才,當世難遇!不過……臣有一事不明,卻不敢言!”

陳煜說道:“說,朕恕你無罪!”

冷侖這才問道:“雖然劍聖乃是江湖中一言九鼎的人物,不過陛下真的不需要再調查一下?如此大事,僅聽一面之詞,終究……”

冷侖的後半句沒有說出來,陳煜自然知道他的疑惑,只見他面色陡然冷如冰雪,說道:“放心,他若說了,定然是真的,因為……這世間最希望朕斷子絕孫、江山後繼無人的,正是他林浪夫!”

聽了這話,冷侖心中如泛起驚濤駭浪,世人皆知,陛下和劍聖林浪夫自幼相識,關係極好,之後一人做了天下之主,一人做了中原武林之主,成了一段佳話!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