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邊,原本寂靜舒緩的天海城,在今天忽然戰鼓喧天,把停駐城中的飛鳥也都驅散。
蕭山景一身華貴考究的紫色長袍,帶著武疆王府上上下下和海雲邊的大小官員數百人,已經在海邊等了足足半個多時辰,傳令兵的訊息每半柱香一道,此時總算看見了海天交匯處的黑壓壓一片的戰艦……
戰艦最前沿,艦首的位置,一個紅木雕刻的巨大血梟騰空欲飛,不過此時在血梟的背上卻負手站著一箇中年男人,面如刀削,眉如青山,鬍子刮乾淨了,臉頰幾乎瘦的凹陷,正是解天機!
猛虎騎龍,麋鹿為餌,血梟在前……
此情此景,遊萱萱突然想到了什麼,偏頭看了看蕭山景,他仍舊在笑,不失威儀不失和暖,過了片刻,等艦隊駛入港灣,蕭山景郎笑著張開雙臂,“解大都督,本王盼你盼的好苦啊!”
說著,他立馬轉頭向身後站立的文武百官,高聲吩咐道:“諸位愛卿,快見過大都督,他可是我們武疆王府的兩任大都督,功高至偉!”
“見過大都督!”
“見過大都督!”
……
一呼百應,眾多文武官員,立時躬身見禮。唯有秋山郡的郡守公羊仲,只偷偷抬眼瞄著解天機,面色略有些驚懼,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解天機縱身跳下鉅艦,徑直落在蕭山景的旁邊,對視一眼,也不說話。
直到蕭山景淡笑著,再次主動說道:“解都督,這幾十年來,本王可是對你日盼夜盼,無一刻不在尋找都督,無一刻忘記都督的安危,我心高懸不安吶。”
“哦?是嗎?”
解天機怪異的笑了笑,“我還以為大王覺得微臣不中用了,就忘記了當年天海城的那一夜,老王爺的叮囑和王妃的遺言呢?”
聽到此處,蕭山景的全身猛地一顫,臉色登時變得鐵青,卻又瞬間被他掩去,“怎麼會,都督真會開玩笑,都督是我海雲邊的兩世元老,又是開府以來唯一兩任的掌軍都督,本王怎能忘記都督的功勞?”
說著,他抬手,大喝一聲,“來人吶,取印來。”
話音落下,立時從百官之後走出一個內官太監,手中捧著一個黃布包裹的大印,躬身遞了過來。
蕭山景道:“都督,這是我海雲邊三軍主帥的掌軍大印,本王今日就交託給你了,相信你能率領咱們海雲邊的大好兒郎,再創不世功勳!”
解天機接過大印,笑著問道:“大王不就是想入兵中原,一登九五嗎?”
“這……”
蕭山景登時一驚,全然沒想到他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說的如此突然,一時間不知如何答話。
然而,解天機卻絲毫不懼,反而轉頭看著港灣中如林的戰艦,密密麻麻的兵士,運功喝道:“告訴我,你們想不想殺入中原?”
“殺、殺、殺……”
喊殺聲驚天動地,蕭山景聽的一驚,臉色微變,中原李長陵,此處解天機,豈非一般。
這時解天機微微靠近,低聲道:“大王別怕,我們並不是勢單力孤,還有人與我們同舟共濟!”
說到此處,他忽然轉頭看著層層人海後的一間青磚小院,高聲喊道:“內力如此精純內斂,想必兩位就是扶幽宮的傅霄寒和薛嶽吧?”
“正是,久仰……”
兩人拱手抱拳,剩餘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解天機打斷,“對了,聶宮主神功蓋世,這次沒來迎接老友,不會是在雙聖之戰中,受傷了吧?”
傅霄寒和薛嶽登時臉色鐵青,對視一眼後,傅霄寒拱手抱拳,高聲道:“都督說笑了,我二人來此就是替宮主送上請帖,邀請都督抽空去霧鷲峰商議要事。”
“哈哈,好,本都督一定去,而且就在明天!”解天機郎笑著說。
這時,蕭山景看了看解天機,一把拉起他的手,笑道:“都督歸來,是天大的好事,咱們王府再聚!”
說罷,便不再理會眾人,拉著他上了一輛華貴的馬車,向王府方向奔去……
馬車外,人群山呼海嘯,馬車裡,解天機東張西望,笑道:“數十年不見,大王的胸懷真是廣闊了許多。”
蕭山景笑著搖搖頭,又請教道:“可是如今,縱然本王有徵伐中原之心,卻沒有正當的理由和時機,還要請教都督。”
“呵呵,大王過謙了,蕭臨晨二小姐之死,不就是一個正當的理由嗎?否則,大王為何遲遲不發,不就是等著那一天?”
聞言,蕭山景略微一驚,愣了片刻才拍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