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這麼大的時候比你吃了更多的東西,但她一次都沒有因為中毒而進過醫務室……你的攝入量並不多,和我預估應該擁有的抗毒能力也相差太多”,還露出了不認同的表情……糜稽還是破防了。
什麼都不做是錯的。
做了什麼也是錯的。
身體依舊麻痺著不能動彈,對這點程度的毒素揍敵客一向沒有配備解藥,糜稽躺在床上盯著熟悉的天花板,他確實太熟悉了,他進來的頻率比他那兩個會出任務的哥哥和姐姐都要高。
他面無表情地落著淚,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呼吸聲也是小得可怕——他不明白這個時候為什麼要下意識地隱藏著自己的氣息,就像這個時候他都還不死心地想要訓練一樣。
直到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床頭響起:“……你是肚子餓才吃的嗎?”
淚水再瞬間止住了,糜稽偏過頭,從聲音猜出了那是悄無聲息出現的赫露依。
“我現在肚子也很餓。”她自顧自地說,還點了點頭。
糜稽依舊沒有說話,反正他已經麻痺了的嘴也張不開,他不必說什麼,這或許是他不得不最慶幸的副作用。
他不用擔心沒有接腔而讓對方覺得不高興,至少糜稽對於他的好大哥從來是有問必答。
他能夠感受到長姐的視線又一次落在了他的身上,從糜稽有記憶開始,赫露姐就一直這樣盯著他,不能說是惡意,他沒有感覺到攻擊性,只是讓人覺得不適。
和讓人覺得鋒芒在背的伊路哥有些不一樣。
並不用他的功課操勞的赫露姐從來不會向他提出要求,也不命令他做什麼,她只是向他打招呼和問好,包括但不限於“你想要和我切磋嗎,糜稽?”,但在他瘋狂搖頭之後又“哦”了一聲,說“那是伊爾迷的喜好”。
“……我當然比不上大哥。”糜稽乾巴巴地說,他們家的排序是男女分開來的,先這麼做的還是糜稽呢。
更為弱小的生物總是更擅長察言觀色,糜稽認為就沒怎麼叫過“姐姐”的伊路哥比起“二哥”會更喜歡“大哥”的稱呼。
“嗯。你這樣我就少點麻煩。”赫露依完全沒有聽出糜稽的自我貶低,反而略有欣慰地點點頭。
在她看來,作為弟弟來說,她覺得糜稽比伊爾迷好多了。
伊爾迷天天把“聽話很重要”掛在嘴邊,但他從來不這麼照做——哦,也許他想要的是讓她聽話。
赫露依想要多說兩句,但她看了一眼掛在牆面上的鐘表。
“我去上課了。”和這句話一同發生的,是漫長的凝視的消失。
果不其然,赫露依已然不在了原地。
糜稽盡力地偏過頭,在一旁的桌上看到了放置在那裡的一個紅蘋果,他記得那是種在後院裡的品種。
赫露依很喜歡吃東西,喜歡到甚至和母親產生過沖突,這樣的事情連他都很清楚。
糜稽盯著那個蘋果,之前覺得無比荒誕的想法又一次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赫露姐似乎……是在向他示好?
對他這個最沒用的揍敵客?
糜稽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一定是因為赫露姐和伊路哥以他為爭奪的物件而發生了競爭。
只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