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來,她惶然隱起唏噓的表情,溫潤笑笑。
“就按我說的做。”他移走目光。
逐塵五味雜陳,糾結離去。
衛琳琅裝傻充愣,到桌子前,倒一杯熱水,吹吹熱氣,撮尖嘴唇吸一小股水入口。
容恪倒未拆穿她,扭頭走了。
寶凝寶格緊跟著露頭。
寶格歡天喜地道:“接下來的日子,侯爺都會和娘子同床共枕,這可太好了!”
寶凝細心,注意見橫在床前的屏風,忙拍寶格的膀子叫她噤聲:“娘子,這屏風是……?”
衛琳琅道:“侯爺要求的,他打地鋪,我睡床。”
寶格驟然瞠目,大嗓門道:“侯爺睡地板?!”
寶凝擰眉道:“你別一驚一乍的,現不比以前,人多口雜,不容馬虎。”
寶格抿嘴瞭外頭,果然有兩個侍女鬼鬼祟祟朝房間裡探頭,還耳語不休,不提防對上眼,佯裝無事發生,遠去了。
寶凝以責備的口吻道:“你看看,指定給人聽去了。”
寶格的牙關碰了碰舌尖,笑嘻嘻道:“好姐姐,好娘子,以後再不能犯,二位這回就原諒我吧……”
這段俏皮話立時引來歡聲笑語,寶格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搔頭憨笑。
午間吃過飯,老太太自稱要抄佛經,請容恪等自便,他卻沉得住氣,順應其意,暫不提上京事宜,碰巧有位故人來訪,此故人曾為接連喪失雙親的容恪指點迷津,算是恩人,因痛快前去會面。
衛琳琅無事可做,而置身陌生之所,不好隨心走動,只好“打道回府”,翻書消遣。
不覺夜幕降臨,眾人點燃燈火,一地燦爛。
老太太那頭遣人送了熱騰騰的飯菜來,寶凝客客氣氣陪人出門。
衛琳琅則問佈菜的寶格:“侯爺還在忙嗎?”
寶格道:“這卻沒打聽。論理,該閒下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滿目璀璨下,容恪款款走來,輕巧拉開飯桌對面的木椅,肅然危坐。
當衛琳琅以為氛圍會如常冷寂之際,他坦然出言:“以後無需等我用膳。”
衛琳琅默默點頭答應。
所謂食不言寢不語,無論是衛琳琅,亦或是容恪,都踐行著這一原則——硃紅圓桌四周,僅聞輕微碗碟觸碰聲。
衛琳琅將將放下筷子,就聽他說:“飽了?”
她答是。
他斜掃向侍立的寶凝:“再給她盛一碗。”
衛琳琅不得不婉拒:“真吃好了,再吃不下了。”
容恪不理會,給進退兩難的寶凝一個確切的指示:“添飯。”
寶凝無奈何,又舀了一勺米飯,捧與衛琳琅。
衛琳琅維持假笑,接了碗,心下為難。
“能入我侯府門第的,便沒有瘦骨嶙峋的,你是先例,”容恪眼瞼輕垂,話音倦倦的,“也是頭一個坐船坐得要死要活的人。”
衛琳琅臉一熱,一面捏起筷子就近揀一塊兒茄子放碗裡,一面說:“多謝侯爺關懷,妾會多多吃的……”
容恪轉而告訴寶凝:“日後她的三餐起居,仔細照管,每一頓,至少一碗飯一碟菜,清楚了麼?”
寶凝回:“奴婢謹遵侯爺的吩咐。”
光拿捏寶凝不夠,他還必須拿捏衛琳琅,問她:“你可也明白了?”
衛琳琅無路可選,柔順道:“……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