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娜的強烈要求下,帝青的膝蓋被很好的處理了。帝青報之以李,也下廚做了一頓飯,邀請齊娜一起吃了午飯,他們也漸漸地熟悉了一些。
“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我或許可以幫你。”
齊娜捧著帝青買的巨大飯碗,臉都快埋進碗裡,但她還是從碗裡抬起了頭,看到對方灰色的關切的眼睛。
齊娜是個很彆扭的小孩兒,甚至和陌生人說話都會讓她感到糾結,所以她平時只玩自己的塔羅牌——塔羅牌是她最後的朋友。
她其實不想說的,想和往常一樣保持沉默,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但這個眼神,讓她突然想起了爸爸媽媽。
“我的同學……她們……”眼淚猝不及防湧出,她拼命地擦著,但手的速度遠不及眼淚的速度,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想被帝青發現。
帝青嘆了一口氣,將紙巾遞給了她。
齊娜的父母在她幾年前不幸遭遇空難,意外地離開了,小小年紀的她被迫失去了父母的庇佑。其他親屬的關懷終究難以比擬父母,讓她在某些方面只能靠自己懵懵懂懂地摸索。而她蹣跚學步的前行,讓一些人心中滋長的惡意有了發洩的去向。
人越是無 知,他的惡意就越是囂張殘忍。
“那你有和老師或者,你的家長說嗎?”帝青小心地開口著,又是一個無辜的小孩。
齊娜搖了搖頭,“我沒敢和老師說,我奶奶年紀大了,不想讓她擔心。”
“你感覺,你的老師怎麼樣?”帝青知道有的老師是沒法解決問題的。
“老師很好……”齊娜回答道,這讓帝青松了一口氣。
“看來你很信任你的老師,對嗎?那我們能不能嘗試告訴她這件事呢?”
齊娜咬了咬下嘴唇,最後點了點頭,“好。”
“如果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很歡迎你到這裡坐一坐。”帝青摸了摸筆筒,找到一個按動筆,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聯絡方式,遞給了齊娜。
齊娜拿著帝青送的一本書離開了,他想她明天應該會正常上學了。如果她的情況還是沒有改善,他就要去學校了。
齊娜離開之後,已經快三點了。這個時候整條街道都很安靜,只有時不時從校園中傳出的讀書聲和嬉鬧聲。
帝青終於能躺在他的藤椅上合上眼睛,在地面的雙腳有一搭沒一搭地用力,晃晃悠悠,昏昏欲睡。
忽然一陣鈴聲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他一下子從椅子上立起來。
“喂,您好,我是封銀沙……”男孩有些怯懦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帝青皺了一下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沒有……就是,你能來我學校一下嗎?”
“現在嗎?”帝青順手敲了一下電腦,電子音迅速播放出時間,三點半了,小學應該是要放學了。
“好的,我這就來。”帝青隨手變出來一副眼鏡,拿起梳子,後面的頭髮梳得妥帖。
是什麼事情呢?看來和黑香菱相遇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等他到學校,才知道原來是封銀沙終於動手反擊了。那幾個小子就是銀樣鑞槍頭,當他真的還手了,他們倒是被嚇得四散。
帝青對此表示欣慰,對方家長來得正好。
他把之前拍下來的證據擺了出來,在老師面前據理力爭,拐彎抹角地罵了半天。
他表明如果對方不道歉就會將影片交給警方,並對老師知情包庇的行為向教育局進行舉報。
接著表示都是孩子的矛盾,但是霸凌行為極其惡劣,家長要是上過義務教育就應該明白。希望以後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將保留影片,保留上述舉報的權利。
他斯文的外表和穩重的氣勢加了成,大棒金元組合拳,對方家長和老師都很樂意配合。
等會談結束,其他學生早就放學了,帝青也送封銀沙回了家。
“現在感覺怎麼樣?”
“很……暢快。”封銀沙戴上了自己的墨鏡,沒有人敢嘲笑他了,他戴墨鏡本來就沒有錯,他長著白髮也沒有錯。
“是不是覺得他們也就那樣?除了嘴臭,實則紙老虎而已。”
封銀沙果斷地點了頭,看到帝青一直看著他,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帝青卻很開心地笑了,然後注視著對方藏在墨鏡背後的眼睛的方向,“你本來就很厲害的,要相信你自己。”
帝青揹著封銀沙的書包,兩個人一起走在夕陽下,就像家長和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