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李天福只剩最後一口氣,白雲峰問他可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事兒。
他用力抓著白雲峰的手,斷斷續續的說道,“將……將軍,我……家中有一個幼女叫歲寧,是我前妻所生,將軍若是方便,便把她接回將軍府養大。”
他頓了頓,最後又說道,“那孩子……是個福星,將軍日後必不會後悔。”
白雲峰迴想起當時李天福的神情,心中仍能感受到他對幼女的疼惜與不捨,可萬萬沒想到……
他星夜兼程趕回來,只想著儘早帶小歲寧回將軍府,卻還是晚了一步。
他深深嘆了口氣,看著仍在啜泣的錢氏,溫聲安慰道,“夫人,請節哀,既然歲寧已經不在,那本將軍……”
話未說完,一個黑胖的小男孩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衝著錢氏大聲喊道,“娘!李歲寧那個小賤人暈倒了,哈哈哈……”
錢氏和白雲峰的臉色瞬間變了。
“將軍,別誤會……”錢氏無奈的瞪了兒子一眼,趕緊向白雲峰解釋,“歲寧那孩子確實……”
白雲峰的心裡一下子明白了,為何李天福死前如此掛念幼女李歲寧。
沒有了生母,那孩子顯然一直被繼母和弟弟欺凌,日子過得一定很艱難。
“歲寧在哪兒?”他冷冷打斷錢氏的話,“馬上帶我過去。”
錢氏嚇得發抖,忙不迭地爬起身,戰戰兢兢地說道,“歲寧她……她昨日推倒了弟弟,又不肯認錯,我……我便將她關進了柴房,想讓她好好反省。”
“帶路!”白雲峰的聲音冰冷得令人膽寒。
錢氏又是一抖,一邊領路,一邊慌張解釋,“將軍有所不知,天福常年不在家,我一個婦人獨自養兩個孩子,實在不容易。這歲寧心腸狠毒,如果不給她點教訓,她長大了指不定會怎麼害人呢……”
白雲峰沒有回應,臉色如霜。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柴房前。
錢氏怯怯地看了白雲峰一眼,輕聲說道,“就……就是這裡。”
白雲峰大步上前,一把推開柴房的門。
乍一看,房間昏暗,他甚至沒能立刻找到小丫頭的身影,直到那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他才看見角落裡蜷縮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瘦小女孩。
“你!”白雲峰怒不可遏的看向錢氏,心中湧起難以抑制的憤怒,他實在難以想象,錢氏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能將一個小女孩折磨成這樣。
他上前蹲下,伸出手,卻因怕弄疼她而躊躇,只能儘量溫柔地喚道,“歲寧?小歲寧?能聽見我說話嗎?”
李歲寧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喊她,爹爹……是爹爹嗎?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果然看見爹爹蹲在面前,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太好了,爹爹沒有死。
“爹……爹爹……”她虛弱得像是隨時會斷氣,卻依舊用盡全力呼喚著。
她好想念爹爹的懷抱呀。
“李歲寧,放肆!誰是……”錢氏見狀,立刻冷聲斥責。
白雲峰猛地回頭,目光如刀,“閉嘴!”
他再次低下頭,看著虛弱的小歲寧,眼眶瞬間紅了。
這一聲“爹”,叫得他心如刀割。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冷冷地看著錢氏,語氣不容置疑,“她沒叫錯,從今天起,我就是她爹。”
錢氏瞠目結舌,驚得說不出話來,李歲寧……憑什麼擁有將軍的庇護?
她勉強笑了兩聲,“將軍這是說笑吧?歲寧不過是我們小戶人家的丫頭,沒有規矩,心腸也壞,怎麼能喊您爹呢?”
白雲峰卻根本不信她的話,抱著小歲寧大步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白雲峰一言九鼎。從今天起,李歲寧就是將軍府的嫡小姐。”
錢氏瞬間傻了眼,李歲寧……成了將軍府的嫡小姐?
那長安呢?
她的長安可是李天福唯一的兒子!
她慌忙追上去,小跑著哀求道,“將軍!您若是為報恩,也該認我們長安為子,畢竟他才是李天福唯一的血脈啊!”
白雲峰停下腳步,冷冷地回頭,“天福只託付給我歲寧一人,至於你口中的寶貝兒子……”
他不屑一笑,“有你疼愛就夠了。我會讓人送來一百兩銀子,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他抱著李歲寧翻身上馬,朝將軍府疾馳而去,同時命令手下火速進宮請太醫。
小丫頭依舊昏昏沉沉,她又餓又冷,渾身都疼,感覺到爹爹熱烘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