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幾個孩子一起出去溜達。

年越近，白馬街上就越熱鬧，各種小商小販，叫賣聲此起彼伏。

李歲寧一手牽著白世安，一手牽著遊竹，後面還跟著白瑞安，這下誰也不能把她搶走了。

一路上，不少人會對遊竹的異瞳指指點點，其實，這是遊竹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前幾次出府，他基本都是躲著人。

一開始，他還有些不習慣，總想著要回去，但是小糰子抓著他的手不放。

“六哥哥不要回去，跟我們一起，萬一遇到了壞人，六哥哥可以保護我們。”小傢伙奶聲奶氣的留人。

這馬屁拍到了遊竹心坎上，他頗為得意的看了白世安一眼。

白世安扯了扯嘴角，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妹妹說的沒錯，真遇到壞人，我一個人還真顧不了他們兩個。”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來吧。”遊竹挺了挺小胸脯，對街邊眾人異樣的眼光也無所謂了。

一行人逛了好一會兒，忽然不遠處狂奔而來清理街道計程車兵，顯然是有大人物的馬車要過街了。

街道兩邊一片混亂，士兵粗魯的推搡著民眾，白世安趕緊把弟弟妹妹護在身後。

李歲寧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余光中看見旁邊一個白鬍子老爺爺差點被擠摔倒了，她趕緊伸出小手扶住對方，“老爺爺，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老頭子也不看她，反而是伸著脖子，往街道那頭看去。

李歲寧也想看，可她太矮了，根本什麼也看不見，於是，她扯了扯白世安的衣角，“四哥哥，抱！”

“好！”白世安低笑一聲，把李歲寧抱了起來，還讓她騎在自己脖子上。

小糰子立刻一臉好奇的看向街那頭，卻只看見一輛豪華的馬車，她轉過頭，自己比老爺爺好高呢。

“爺爺，那只有一輛馬車，有什麼好看的？”

老頭子顯然有些不高興，收回目光，看向李歲寧，一瞬間，他似乎愣了一下。

“爺爺，你認識我嗎？”李歲寧歪著腦袋問道。

老爺爺摸了摸鬍子，揚聲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將軍府！”李歲寧乖巧的回答，又學著老爺子的模樣反問道，“那你是誰家的爺爺？”

老頭子被逗笑了，只說了一句，“我們不認識！”

隨後，他又看向面前緩緩駛過的馬車，似乎很想看見馬車裡的人。

李歲寧聽見馬車裡傳來吵鬧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她好奇的問道，“這是誰家的馬車呀？”

“小朋友，你不知道嗎？”旁邊一個大嬸滿臉羨慕的說道，“這裡面坐的可是宰相府的嫡長子，失蹤了兩三年，前不久剛找回來，聽說就三四歲，宰相大人可高興了，在府上大擺筵席呢。”

李歲寧瞭然的點了點頭，又看向剛剛的白鬍子老頭，“爺爺，你也認識宰相府剛找回來的小少爺嗎？”

“哼！”誰知道，老爺子似乎是生氣了，沒有回答李歲寧的問題，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小糰子皺了皺小包子臉，“真是一個奇怪的老爺爺。”

宰相府小少爺的馬車終於過去了，士兵也跟著離開，大家又可以自由活動了。

李歲寧一路走著，聽著大家都在討論這個小公子，說他未來不可限量。

她忍不住搖了搖白世安的手，“四哥哥，宰相府很厲害嗎？能幫到大哥哥嗎？”

“這個……宰相府確實很厲害，只不過……”白世安不知道怎麼解釋，雖然他平時不關心這些事兒，但是也明白，宰相府不可能幫將軍府。

他愛憐的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我們歲寧還惦記著幫大哥呢？你有這份心，大哥知道了肯定很開心。”

“好吧，我明白了。”小糰子可憐巴巴的低下頭，她明白四哥哥的意思，宰相府不會願意幫將軍府。

她忍不住想，她要是認識剛剛那個馬車裡的小公子就好了。

——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新年。

除夕夜裡，將軍府一家人齊聚一堂，坐了滿滿一大桌，只差老三一個人不在。

白雲峰感謝了妻子和孩子們這一年對自己的扶持和幫助，又格外歡迎了一下家裡的三個新成員，李歲寧，還有小八、小九。

席間，他提到了一件事兒，“明日，貢院裡會有一場迎新宴，據說是為了給太子選伴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