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則其心底劃過難以言喻的感覺。
一絲絲竊喜。
一絲絲沉悶。
最後都被擔憂覆蓋。
秦渺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下意識地閃躲,不敢與其對視。
好半晌,傅則其抿了口咖啡,不緊不慢地問:“秦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毫無準備的秦渺心頭一跳,努力睜大眼顯示自己的無辜真誠:“怎麼會?!”
人怎麼能這麼聰明?!
她爸媽都沒看出什麼來!
傅小叔太妖孽!
再這樣下去他們還怎麼愉快地交流?!
完了完了,按照傅小叔的性子,他很有可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她該用什麼樣的謊言才能忽悠過去?
她嚴陣以待,原來隨意的坐姿變得端正,其緊張可見一斑。
然而傅則其卻是說:“算了,你不要後悔就行。”
就這?
他不僅答應了,還啥都不問!
傅小叔原來是這麼通情達理的人嗎?
好人吶!
既然都這麼好說話了,那她再提個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
“小叔叔,就是,23號晚八點你不是在‘御宴’預定了個位置嗎?能不能改改時間,上午十點如何?”
傅則其掀了掀眼皮:“……秦渺,做人要實誠,羊毛不要逮著一隻羊薅。”
充耳不聞的秦渺開心拍手:“那我就當你答應啦!”
拍掌動靜太大,小魔星傅芷被吵醒,有起床氣的她立即扯嗓子開嚎。
嚎了沒兩分鐘就精力十足地拉著秦渺全屋瘋跑。
秦渺徹底樂極生悲。
夜晚,為了照顧傅芷,秦渺留宿在傅宅。
傅則其卻因為她的心血來潮還在書房制定計劃。
恰好朋友魏良打來影片。
得知他在做什麼的魏良驚訝不已。
“季氏地產?你想要它還需要親自制定計劃嗎?這不是吩咐一聲的事兒?你露個口風,下面的人就能辦妥。”
“它確實不值得。”
魏良滿頭霧水:“那你寫什麼計劃呢?”
傅則其慢條斯理地回:“寫拿下季氏地產後,秦渺個人的發展計劃。”
要怎麼讓秦渺當好一個合格的老闆,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總不能讓季氏地產在秦渺手裡破產。
當得知這是秦渺的想法後,魏良先是深感奇怪:“竟然是秦渺想要季氏地產嗎?但我記得她好像和季嶼川那小子有婚約?”
然後對傅則其恨鐵不成鋼。
“你是不是有點太放縱她了?她要你就給!?”
“不能因為她小時候救過你,你就什麼事都答應,什麼垃圾都接手!再這樣下去她不恃寵而驕才怪!”
她小時候……
傅則其的記憶重回十年前。
十八歲的他在那年的秋天被綁架,車輛在路過華清中學時被初年僅十二歲秦渺發現。
在報了警後,小姑娘毫不猶豫跟在綁架他的車後面。
那時的她簡直膽大包天,人生字典裡就沒有‘怕’字。
她足足跟了三小時,直至跟到郊外的廢棄工廠,趁其中一個劫匪出門打探情報,提著狼牙棒摸進工廠,用盡全身力氣給看守他的成年男人開了瓢。
一下又一下。
鮮血飛濺滿地。
然後她又放了把火讓其餘綁匪們亂了陣腳。
在那把幾乎照亮郊外半邊天空的火焰下,小姑娘拉著他拼命地跑進了黑漆漆的山裡。
綁匪,鮮血,火焰。
這本該是一次恐怖的經歷。
可現在回想起來,他記得最清晰的只有那夜的山風和秦渺囂張的笑臉。
中學時期的秦渺很有點中二病。
他們明明是在逃命,可秦渺趾高氣揚到像是個得勝的將軍。
後來綁匪們落網,警察審問之後才知道,這是一夥手裡都有人命的綁架團隊,動手前他們制定了一份周密的計劃。
後來覆盤得出結論,面對這麼一夥窮兇極惡的罪犯,哪怕由訓練有素的特警團出手,想要毫髮無損地救他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做到了。
沒人知道她怎麼做到的。
但她偏偏就是做到了。
影片裡的魏良還在碎碎念,回過神的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