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願意。”
一直都不願意。
要不是事態緊急,他絕不會對才二十歲的女兒動心思,至少也要把閨女留到二十七八。
“顯然,秦渺也不願意。”
“她不認為錦初只剩下聯姻的價值,否則也不會讓錦初來找我。”
“她很清楚,在家族興衰面前,所有的個人意願,無足輕重。”
不知為何,沈徽感覺身體有點冷。
“秦渺將另一個更合我心意的可能擺在我眼前,我沒有不選擇的道理。”
“所以我才說,秦渺真拿你妹妹當朋友。”
從某種程度上說,秦渺救了錦初。
沈徽語調艱澀:“爸,你怎麼好像挺喜歡秦渺的?她明明……”一身毛病。
“哪個父母不喜歡聰明孩子。”
沈從知道沈徽在想什麼,知子莫若父。
“到現在,你還以為她和季家那件事會成為她的恥辱?”
“不,那是她的勳章,是她向大眾證明自己能力卓越,走出的第一步。”
“她憑藉一己之力逃出深淵,又未雨綢繆,打了季家一個措手不及,季家那麼多人,沒誰能在她手裡走過兩個回合,她從始至終幹得漂亮。”
“或許剛開始會有人覺得她行為過激,像個瘋子,可等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換位思考,倘若有人騙我們,想吃我們沈家的絕戶,被戳穿後他的下場能好到哪裡去?”
“一件事的結果,往往只有成功和失敗,季嶼川用了卑劣的手段,說明人品有問題,卻仍舊失敗被翻盤,說明能力有問題,所以最終留下恥辱的只有他。”
“你看看這兩年季家和秦家的發展,秦肆正值壯年,投資面越來越廣,秦渺清醒自持,又目光獨到敢想敢做,僅僅在娛樂圈投了幾部電影,就掙了幾十億。”
“兩代能力卓越的掌權人,讓秦家在步步穩升,至少能維持百年富貴,可季家呢?要不是秦渺和季飛接了個政府專案為季家回了口血,光憑季嶼川那個私生女女朋友?”
說到這裡,沈從面上難免出現幾分輕蔑。
“早前,秦渺從季氏地產退了股……季家……大概要日薄西山了。”
“阿徽,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如果秦渺是我女兒,我擔心的一切都不會是她的問題。”
沈從今年不過五十三,若不是出了這一場意外,他不會急著培養繼承人。
沈徽心神巨震,默然不語。
他從來沒想過,秦渺在他爸心裡的評價這麼高。
看著兒子震驚的模樣,沈從搖搖頭:“要不是你不堪用,我其實是想聘秦渺做我的兒媳婦兒,可惜了……”
夫妻之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可惜他兒子,鎮壓不了秦渺那種能人,倘若真娶進門,就只有被壓的份兒。
沈徽驀然瞪大眼,被嚇了一跳,連忙強調:“爸,她是我好哥們兒的前未婚妻!”
這等豔福,他消受不了啊!
萬一婚後他有個紅顏知己,秦渺必定半夜拿刀砍他。
爸爸是真敢妄想!
“好兄弟?”
沈從冷笑:“你拿他當好兄弟,他卻不見得那樣想,你瞧瞧,從投毒事件到今天,已有七八天,人死了頭七都過了,他可有問你一句?”
“你們十幾年的交情,連句問候都沒著落,錦初和秦渺認識不過兩年,人家卻能在第一時間主動幫我們解決危機。”
沈從嗤笑,反問:“這是好兄弟?”
沈徽啞口無言。
因為……爸說得對。
這麼久了,嶼川竟一次沒聯絡過他。
不知為何,沈徽心底開始瀰漫起不爽。
他不奢望嶼川像秦渺一樣面面俱到,可連一句話都沒……
艹!
這更把嶼川襯托得像個人渣!
沈從皺眉咳嗽:“阿徽,該說的我都掰開與你說了,我希望你眼眶裡那兩顆珠子不要跟個裝飾品似的,連累你做了那識人不清的蠢貨。”
沈徽:“……”
沈從提到另一件事:“你妹妹無需聯姻,你卻是逃不脫——陳局長的獨女與你年紀相仿,你媽後天約了陳夫人和陳小姐品茶,你也一起去,好好表現。”
沈徽:“……知道了。”
可惡的秦渺。
又教唆妹妹搶他東西,又害他入聯姻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