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導演風風火火地趕到醫院。
他看了眼秦渺的病歷,再看了眼秦渺打上石膏的左臂,心情沉重地閉了閉眼。
“是我的疏忽。”
“已經調查清楚了,威亞是因為損耗過大才斷裂,工作人員昨天例行檢查時確認威亞沒有問題,但今天開拍前忘記檢查了。”
所以,從昨晚到今天下午。
在這十幾個小時裡,有人對秦渺的威亞動了手腳。
至於是誰還沒抓到。
導演羞愧難當。
到底是他組裡出了問題。
要是工作人員能按照規矩檢查,誰動手腳都沒用。
秦渺笑了:“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得吃個啞巴虧了?”
她越笑,導演壓力越大。
一聽‘啞巴虧’三字,導演連忙開口:“作為補償,我個人贈你一個高奢代言。”
說完,導演立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檔案。
華倫天奴。
兩年品牌代言人的合同。
價值幾千萬。
放眼整個娛樂圈,其他幾位代言人無不是超一線藝人。
這樣的東西拿來堵她的嘴……
誠意十足。
夜晚,傅家老宅。
威亞事件的調查結果被髮到傅則其手機上。
他簡單掃過內容,轉發給秦渺。
見他神色淡淡,主位上的傅文森問:“很忙嗎?”
傅則其收起手機:“還好。”
年逾七十的傅文森早已不負年輕模樣。
可他們父子二人的神情幾乎如出一轍。
隱約可從相似的眉眼間窺見年輕時的矜貴淡漠。
用完餐後,一旁的解棠知起身:“你們慢用,我先上樓休息。”
歲月從不敗美人。
年已58歲的解棠知臉上竟是連皺紋也沒幾根。
她轉身就走,誰也沒看。
屋內沒有歡聲笑語,氣氛冷淡平靜,怎麼看也不像時隔一年的一家人的歡聚之日。
父子目送解棠知上樓。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傅文森面上的溫和消失無蹤。
“傅家該有新繼承人了。”
是通知,不是商量。
他們不像父子,更像上下級。
傅則其語氣如常:“爸四十一歲才有的我,我如今才二十九。”
傅文森語氣已有不滿:“世上有很多女人,找個基因不錯的生個孩子,不是難事。”
他只要繼承人,至於繼承人的母親是誰?
誰都可以。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您難道是因為我身體裡流著傅家的血液,才會把沉寂交給我?”
傅文森默然不語。
他看著傅則其,有些失神。
隨著年歲越大,兒子身上屬於妻子那一部分的基因似乎逐漸消融,露出被包裹在棉花下的鋒利稜角。
相貌,性格。
他們越來越像。
“您寧缺毋濫。”
“我也一樣。”
他們心知肚明。
若僅僅因為血緣,想為傅家生育的女人何其多,傅文森又何必在三十年前求神拜佛,苦等到四十餘歲。
……
湖心島。
秦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用另一隻沒打石膏的手接收傅則其和另一人發來的檔案。
兩份都是關於威亞斷裂的調查資料。
第一份她不意外。
因為是她花費大代價請專人查的。
但小叔叔也這麼神通廣大的嗎?
他什麼時候知道她摔威亞了?還在短短几小時內把事情查清楚了?
心底的怪異感越來越重。
資料內容大致相同,皆顯示幕後黑手是江城某位千金小姐,趙晴雲。
這人是誰?
為什麼要害她?
她直接敲響了和沈錦初的微信對話方塊。
秦渺:[趙晴雲是誰?]
沈錦初:[田惜時新任走狗之一!]
沈錦初:[她家是搞室內裝修的,去年投資了個關於室內裝修的綜藝,小火了一把,應該跟我家差不多有錢。]
沈錦初:[你問她幹嘛?]
一分鐘不到,沈錦初的訊息一條接一條地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