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出現了這麼大的變故。
或許,埋在第三機械工業部的棋子應該動一動了。
心中盤算著,胡大娘面上不顯,繼續跟宋初苓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再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然而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一個快眼瞎的老孃,唯一的兒子出了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冷靜下來。
還有心情跟一個壓根不記得的遠方親戚聊天?
宋初苓今天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面帶微笑地告辭。
臨走之前,還意味深長地朝西屋看了一眼。
胡大娘送她出了大門,像所有和藹慈祥的長輩一樣擺擺手,目送她離開。
可回到東屋之後,胡大娘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自己還是露出了破綻。
不然那個小丫頭臨走之前不會是那樣的表情。
在心中默默覆盤了一遍,胡大娘很快發現了問題。
自己表現得太過鎮定了。
但是,那個自稱三丫的小丫頭,才十幾歲,眼光會那麼老練,看穿自己的破綻嗎?
胡大娘不敢賭。
也不敢輕視任何一個敵人。
至於兒子胡興旺目前的安危,其實她並不擔心。
她很瞭解種花國官方的做派。
在沒有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不會給兒子輕易打上特務的標籤。
更何況,這個國家奉行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
即便兒子不被信任,官職丟了,也不會影響到自己這個老太婆。
說不定,還會派人來照顧自己。
胡大娘坐在黑漆漆的屋子裡,一遍遍想著自己的計劃。
在確保萬無一失之後,這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胡大娘拎著菜籃子出了門。
以往街道上的鄰居看到她,都會熱情地打招呼。
可現在卻都裝作視而不見,低頭匆匆而過。
胡大娘彷彿沒有察覺般慢吞吞地走著。
她買了一份報紙,吃力地辨認著上面的字。
可是眼睛壞得太厲害,根本看不清。
只能向旁邊路過的人求助。
“同志你好,可以幫我讀一下報紙嗎?”
她遇到了一個熱心腸的小夥子,接過報紙詢問:“大娘,你想聽哪個版面?我講給你聽。”
胡大娘詢問了每個版塊的標題,又問了問夾縫中有沒有臨時工的招聘。
在得到“沒有”的回答之後,她似乎有些失望。
“小夥子,你能幫我個忙嗎?”她顫顫巍巍地問道。
小夥子很熱情:“大娘,您說!”
“我兒子好幾天沒回家了。你能幫我登個尋人啟事嗎?我給你錢。”說著胡大娘從口袋裡掏出手絹,往外數毛票。
那個小夥子沒想到是這樣的請求,不由愣了愣。
胡大娘把錢塞到小夥子手裡:“小夥子,我不認識字,眼神也不太好使。麻煩你,幫幫忙。”
小夥子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
胡大娘很開心,將報紙送給了那個小夥子,然後緩緩離開。
不遠處,宋初苓對魏北望做了個手勢:“我跟著這個老的,你去跟著那個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