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整個上午,奉惜都在圖書館度過,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書了,學醫要背的東西太多了,一直忙著兼職,這次終於有時間鞏固鞏固學業了。
中午的時候,奉惜也沒有吃飯,身上只剩下不到幾百塊錢,一上午坐著不動,能少吃一頓就少吃一頓,還能省點錢。
下午不到兩點的時候,奉惜的手機響了,刺耳的鈴聲在安靜的圖書館裡面顯得尤為響亮。
是丁聞打來的,奉惜趕快接了電話,小跑著進了洗手間。
“喂?丁特助。”
丁聞的聲音很著急,“奉惜,你現在方便來醫院一趟嗎?顧總高燒不退,我這邊有點事,你能來看一會兒顧總嗎?”
奉惜沒有猶豫,“稍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真的太謝謝你了。”
“沒關係的。”
掛了電話,奉惜抱著像磚頭一樣厚的死沉的醫書往醫院趕去。
來到顧清塵的病房裡,奉惜把書放在桌子上。
顧清塵的臉泛著不正常的紅色,肩膀以上都裸露著,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隱隱約約能看到身材很健壯,腹部的起伏很微弱但急促,嘴唇乾裂浮起白皮,手上扎著液體,睡得極不安穩。
卻是,秀色可餐。
丁聞壓低聲音,“這是最後一瓶液體,你看著就行,完了喊護士拔針,醫生說物理降溫還需要半個小時左右,時間到了你就幫他蓋上厚被子。”
丁聞拿起公文包要走,奉惜拉住丁聞的手臂,“為什麼會發燒?”
丁聞揉了揉太陽穴,“今天上午回了一趟顧家,遇見了些讓人不痛快的人,又受了風,家宴沒吃就回來了,路上就開始發燒。”看了一眼手錶,“我得走了,有什麼事情打電話聯絡我。”
丁聞大步流星地離開,看來真的是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奉惜站在顧清塵的病床邊,仔細看液體上的標籤,上面的幾種藥都是消炎的,剛做完大手術的人都很虛弱,尤其天冷抵抗力會更差,發燒會使沒有癒合的傷口出現炎症,加長康復的週期。
顧清塵的眉頭輕輕皺著,手也握得很緊,看起來難受極了,奉惜長嘆一口氣,在疾病面前,管你是誰,人人平等。
還有半袋子液體,奉惜就拿起醫書繼續啃,但眼睛總是忍不住飄到顧清塵裸露的肩膀和俊朗的面容上,像海妖一樣勾引著她,讓她心猿意馬。
看著醫書上的人體肌肉剖析圖,總覺得還是顧清塵的肌肉更有美感。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奉惜冷不丁地瞧了一眼液體,糟糕!已經順著管子流到最底下了。
她連忙扔掉書,出門喊來了護士。
護士三下五除二就拔掉了針頭,示意奉惜按住顧清塵手上的醫用膠帶。
奉惜用大拇指按住傷口,其餘的四根手指不可避免地伸進了顧清塵的手心裡,很燙。
鬼使神差的,奉惜把顧清塵的手翻過來,露出手腕,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放在他的脈搏處,細細感受顧清塵身體裡血液奔流的氣息。
時而強勁,脈象表數脈,急熱之症;
時而微弱,寸、關、尺三部,浮、中、沉皆無力,主虛症。
奉惜繼續探脈,想在虛脈中分辨“微脈”的來源的時候,突然一陣強硬的脈象襲來,她愣住的短短一秒,頭頂上傳來氣若游絲的聲音,“涼。”
她抬起頭,猛然對上顧清塵的眼睛,佈滿血絲,空洞無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奉惜覺得顧清塵的眼神很複雜,像瀕臨死亡的野獸,回憶驍勇過往,滿眼落寞。
“什麼?”奉惜問道。
顧清塵深吸一口氣,神情恢復正常,彷彿剛剛都是奉惜的錯覺,“你的手,很涼。”
奉惜猛然鬆開雙手,站起身,臉微微泛起紅暈,拉過床腳的被子,蓋在顧清塵的身上,最後塞了塞被角。
顧清塵似笑非笑,忍著喉嚨裡傳來的痛感,輕聲說:“摸出什麼了嗎?小神醫。”
奉惜尷尬地捋捋耳朵後面的碎髮,“沒有……我學藝不精。“
顧清塵掙扎著坐起身,手伸向桌子上的水杯,奉惜拿起水杯,遞到他的手中,顧清塵先是用嘴唇碰了碰,發現是溫的,揚起杯底,一飲而盡。
被子和毛毯都滑落至他的腹部,一滴水從嘴角,一路滑過喉嚨、鎖骨,停在健碩的胸肌上。
奉惜感覺喉嚨微緊。
顧清塵清清嗓子,“你不是自稱是有十年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