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沒了顧慮,接過來,一口喝完了,同樣苦得失去表情管理,肩膀蜷縮在輪椅內,雙手顫抖。
奉惜把碗接了過來,笑著說道:“哈哈,苦吧。”
柳決明準備的物資送了過來,防護服、特效藥、食物、衣物、被褥,琳琅滿目,整整一量大卡車。
奉惜看著院子裡堆積如山的物資,十分壯觀。
心裡隱隱覺得害怕和緊張,柳決明準備之充分,讓她不敢往後面想。
到底是多麼嚴峻的形式才會需要在這麼多物資,又是什麼情況才能讓柳決明這麼焦急,甚至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覺。
柳決明讓奉惜把在賓館的東西都拿出來,今晚就搬到小院裡。
因為柳決明的輪椅不方便,錢大夫把一樓的主臥讓給了他們兩個,旁邊的小屋也打掃了一下,給了吳峰。
其餘的人都住在二樓。
整理好物資,收拾好之後,已經是半夜。
因為湯藥裡面有助眠的成分,顧清塵躺在床上睡著了。
奉惜拿著消毒水把屋內裡裡外外都擦了一遍,刺鼻的味道也沒讓顧清塵醒過來。
她只是嚐了一小口,沒什麼睏意,反而覺得頭腦清醒,南山的天麻,果然是好東西。
奉惜端著水盆出來的時候,柳決明正在院子裡的長桌上坐著,面前是辦公電腦,看起來很疲憊。
說起來也奇怪,自從奉惜認知顧清塵之後,吳峰就跟在他身邊,基本上沒有離開過,丁聞也常常跟著,柳決明卻從來都是一個人。
連秘書都沒見過,身為好幾家醫院的董事,他有點過於樸素了,甚至形單影隻。
柳決明抬起頭,正好看見奉惜端著水盆看著自己,招招手,示意奉惜過去。
奉惜走到柳決明的身邊,他合上電腦,抬起頭,問道:“你怎麼打算?”
“什麼打算?”奉惜不明就裡。
“當然是顧清塵,你不會真的讓他留在這裡吧?”柳決明一隻手撐住下巴,“對於他來說,這裡的一切都不方便。”
奉惜倒是想把人弄走,但是吳峰的工作她做不了,自己也不可能把人弄走。
失敗之後,她沒有放棄,一晚上都在想其他的辦法,想來想去,只能找柳決明幫忙的,但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卻主動問起來了。
“我想請你幫忙,把他送走,無論是飛機還是火車,汽車也行,只要離開南山就行。”
柳決明改為雙手托腮,有些發愁,“唉,你們兩個真是的,剛才你收拾東西的時候,顧清塵來找過我,說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都不能答應。”
奉惜心裡一緊,又被他搶先了一步。
她放下水盆,坐在長凳上,有些洩氣。
“你同意了?”
柳決明也嘆氣,“其實我認為,咱們倆的關係更好。”
奉惜的眼睛閃著光。
“但是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眼裡的光沒了,奉惜問:“給了你多少?”
柳決明伸出一根食指,奉惜疑惑,“一百萬?”
柳決明搖頭,“一整條產業線。”
奉惜不明白一整條產業線代表著什麼,隱約覺得是個天文數字,就自己攢的那一點小錢,肯定是收買不了柳決明,只能打感情牌。
“求你了,師兄,你幫幫我,顧先生在這裡,出了什麼問題,我沒辦法跟周夫人和顧書記交待。”
奉惜輕輕扯了他的衣角,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柳決明舉起雙手,“你別這樣看著我,他自己不走,我也沒辦法。”
奉惜趁機說:“他喝了藥,今天晚上是醒不過了,至少也得明天再早上了。”
“你又給他下藥了?”
奉惜點頭。
柳決明皺眉,“你可真狠,一次不行,還敢下第二次。”
“我又不能真的把他留在這裡,萬一他也被傳染了,我的罪過就大了。”
柳決明無奈,“你不怕他回去之後找你算賬?”
“只要他安全回去,想怎麼算賬都行。”
看著奉惜決絕的眼神,柳決明徹底放棄抵抗。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