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決明站起身,走向奉惜,“聽說你受傷了?”
奉惜往吳峰身後躲了躲,柳決明頓時覺得渾身的血液被凍得像冰塊一樣。
四肢百骸冰冷徹骨,這個專案是他牽頭的,林北征也是他安排的,本來南山的一切都打點好了,連柳綰綰都喊過來陪著,就是為了讓奉惜在這裡好好考察。
周圍也早就安排了好幾個保鏢,但是柳綰綰這麼一鬧,人都跟著去了六樓,三樓沒人守著,才被人得了空。
幸虧有吳峰守著,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柳決明剛一落地,就聽說了這件事情,又得知徐四打了奉惜,在這裡撒了好大一通火。
“我沒事,謝謝柳先生關心。”奉惜躲在吳峰身後小聲地說。
吳峰則是面色凜然地看著柳決明。
“這位是誰?”柳決明感受到吳峰不友善的目光。
“這是顧先生的保鏢,這次多虧了他,及時控制了歹徒。”奉惜說道。
句句有回應,但是柳決明感覺每一句都在拉遠他們兩人的距離。
顧清塵還派了人來保護,想得很周到,而且人比自己的靠譜多了。
柳決明瞪了一眼身後的保鏢,他們都以為柳綰綰才是保護地重點,柳綰綰一搬走,就全都跟著去了,誰知道偏偏奉惜出了事情。
他們全都低著頭,承受著柳決明的怒火。
“你的房間窗戶碎了,我給你重新安排了一間,在五樓,我帶你過去吧。”柳決明有些頹敗地說。
奉惜看了一眼吳峰,“謝謝你,柳先生,能不能讓吳大哥在我旁邊的房間?”
沒有吳峰,她今天晚上根本就別想睡著。
“嗯,沒問題,走吧。”
柳決明給奉惜重新安排的房間跟柳綰綰一層,四面周圍全是保鏢看守,旁邊的一間給了吳峰,奉惜的對面,是柳決明的房間。
道過謝之後,吳峰幫奉惜把東西收拾到樓上,她不敢看地上的血跡,吳峰把那些沾了血的衣服都扔了。
奉惜雖然心疼錢,但是架不住心裡害怕。
覺得自己也成了浪費的人。
奉惜這一夜睡得極其不安穩,早上五點多,外面就開始有賣早點的人開始忙活。
她聽到外面行人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更睡不著了。
穿好衣服下了樓,準備去吃一頓熱乎乎的早飯。
奉惜喜歡那種熱騰騰的煙火氣,早市和菜市場的煙火氣尤其喜歡。
她在早市的外圍,找了一個小攤子,要了一碗豆腐腦和一個芝麻火燒。
豆腐腦澆上一層濃稠的滷子,再撒上一層綠油油的香菜沫,從桌子上的小瓶子裡面,舀上一勺子辣椒油,淋在雪白的豆腐腦上,看著五顏六色的一碗豆腐腦,奉惜食指大動。
周圍坐著的都是早上要上工的叔叔大爺,還有零星幾個上早讀的學生,一片氤氳蒸騰的水蒸氣中,顯得格外寧靜祥和。
在顧清塵的身邊呆了這麼長時間,奉惜都快忘了這種感覺。
她在這裡才找到了自己的靈魂,她本來就長在山裡,這種淳樸的樸素氣息才是奉惜的歸宿。
奉惜吃完了一碗熱騰騰的豆腐腦,心情大好,昨天晚上的不愉快一掃而光。
她看了一下手錶,才六點,起身邁著輕快的腳步往回走。
剛走了幾步,在人群中看到高大的吳峰,旁邊是熟悉的輪椅,顧清塵眼底疲憊,微笑著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奉惜瞬間跑起來,穿過人群撲進溫暖的懷抱裡。
顧清塵雙臂伸展,將人抱進懷裡,“嚇壞了吧?”
千言萬語就在這一瞬間,奉惜把頭埋在寬厚的肩膀裡,甕聲甕氣說:“才沒有,我可厲害了。”
顧清塵微微笑了一下,吳峰說奉惜昨天嚇壞了,讓他擔心了一晚,下了飛機,又坐了許久的車,到了就看到奉惜好端端地吃飯,樂呵呵又沒心沒肺,懸著的心才放下。
“知道了。”聲音充滿寵溺。
奉惜依依不捨從顧清塵懷裡出來,他坐在輪椅上,奉惜抱著他的姿勢有些怪異。
“其實你不用親自過來。”
顧清塵的笑意更深了,“我知道你不會讓我過來,所以就沒有告訴你,親自來和打電話能一樣嗎?”
是啊,親自來和打電話不一樣,重視的程度是不同的。
真正在意的人,是不會因為距離遠就懈怠,反而還會為此多些彌補。
奉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