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塵沒有說話,奉惜心裡湧起一陣不安。
他拒絕康復,只想保持現狀。
不知道是誰刺激了他,奉惜的心裡隱隱作痛。
她最害怕的就是他是在跟顧洵慪氣,只要他的腿好不了,其他門當戶對的小姐就看不上他,他就能跟她待在一起。
這樣的話,奉惜的罪過就大了。她不想成為他逃避現實的藉口,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她忍不住祈禱事情跟她沒關係,祈禱他能真正面對自己的問題,而不是用這種方式來逃避。
“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有分寸。”
奉惜也沒再多問,問了也沒用,顧清塵才不會聽她的。
只要等明天顧清塵來了,一把脈就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了。
第二天中午,顧清塵如約而至。
奉惜正在院子裡曬草藥,自從她來了之後,錢大夫醫館裡的草藥就全是她負責了。
她弄得井井有條,錢大夫都不想讓奉惜走了。
大家正準備出門去吃飯,吳峰推著顧清塵的輪椅出現在小院的門口。
柳決明走在最前面,看見顧清塵愣了一下,停住腳步,驚訝中帶著些不悅。
“顧總怎麼有空來南山了?”
顧清塵微微一笑,“我的人在這兒,當然是來找人的。”
聞言,柳決明的臉色變了變,嘴角抽搐,心想:他還真是坦蕩。
“奉惜在這裡挺好的。”
兩人的氣氛很不對勁,劍拔弩張,讓後面的人都不敢出門了。
“我當然相信柳總能照顧好奉惜,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了。”顧清塵笑得眉眼彎彎,說的話卻讓柳決明有幾分不悅。
他憑什麼來感謝他照顧奉惜?
柳決明照顧奉惜是他自願的,又不是因為顧清塵。
柳決明面色冷峻,長腿一邁出了門,末了說了一句:“不打擾顧總的興致了。”
顧清塵馬上回道:“多謝柳總。”
等人都走光了,顧清塵才看到忙著整理草藥的奉惜。
她蹲在架子後面,專注地將一個個草藥整齊地擺放好,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的輪廓勾勒出一層柔和的光暈。
她的頭髮被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幾縷碎髮在陽光下輕輕飄動,顯得格外靈動。
光打在她的後背,溫暖而寧靜。
她的動作輕柔且有條不紊,細緻且認真,拿起一片蜷縮的葉子,放在鼻尖聞了聞。
微風吹起她的碎髮,讓她看起來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
顧清塵靜靜地看著,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心中湧起一股溫暖和安心。
“奉惜。”顧清塵輕聲喚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溫柔。
奉惜聽到聲音,抬起頭,臉上帶著笑,“顧先生,你來了。”眼神中帶著一絲欣喜。
顧清塵看著她,心中充滿了感動,她瘦了一點,曬黑了一點,整個人顯得小小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
“忙完了嗎?”顧清塵問道。
奉惜把手中的藥材扔回簸箕裡,快步走到顧清塵的身邊,“忙完了。”
看著顧清塵,奉惜皺起眉,“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說著,摘掉手套,把手搭在顧清塵的脈搏上。
卻被顧清塵反手抓住,十指相扣。
“不著急,我給你帶了些好吃的。”
南山的飲食以酸辣為主,主食以米粉居多,不知道奉惜能不能吃得慣,顧清塵帶了老宅大廚做的糕點和小菜。
奉惜接過沉甸甸的飯盒,開啟一看,雙眼放光,“哇塞,是老宅師傅做的黃米糕!”
顧清塵點點頭,奉惜馬上拿進了廚房,放在灶火鍋上面,往裡面加了一把柴。
熱一熱,就能吃上了。
奉惜洗了洗手,把顧清塵推到了廚房旁邊的涼亭底下。
說是涼亭,其實只是個木架子,凌霄花的藤蔓順著架子爬上來,形成了半包圍的小涼亭,大家吃飯休息都喜歡在這裡面。
顧清塵轉頭看向四周,凌霄花開得熱烈,小院鬱鬱蔥蔥,風景獨好。
奉惜坐在顧清塵的旁邊,抓住了他的手,開始把脈。
顧清塵一句話都沒說,伸手拂去她額頭上細密的汗水,面板在斑駁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細膩。
兩人的目光相遇,奉惜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累不累?”顧清塵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彷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