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躺在木床上的葉安世嘴裡發出一聲悶哼,緊閉的雙眼漸漸睜開。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睜得大大的雙眼,眼睛好似都快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了一般。
這讓本來腦子還有些空空的葉安世頓時嚇了個激靈,猛然坐起。
同那雙眼睛的主人額頭撞在了一塊。
一道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
這會兒已經坐起來的葉安世這才發現他躺在一張木床上,身上還蓋著一張青色被褥。
而一名穿著翠綠色長裙的女子正坐在床邊,一手捂著額頭,面色流露些許通色。
女子看上去約摸二十一歲,如同柳葉般的眉毛下,是一雙明亮如湖面的眼睛,深邃而遼闊。
眼波流轉間,充滿了幾分不羈與自由。
精緻的面容上,一對勻稱小巧的耳垂微微低垂,像是繁複的金項墜,與她的氣質相互輝映,更顯端莊高貴。
坐在床邊上一言不發,就能帶給人極高的好感。
可葉安世見到她後卻露出見鬼一般的神色,而後左顧右盼起來。
一手捂在額頭上的鐘漵見狀,沒好氣的道了一句,“別找了,蠍爐在百年前毀了。”
蠍爐,是鍾漵用來煉丹的爐子。
聞言,葉安世這才左顧右盼的動作,而後靠到床頭上輕吸了一口氣,未曾說話。
這倒是讓鍾漵好奇起來,不禁問道:“你怎麼看上去一點疑問也沒有?好像,知道會遇見我一樣。”
“見到白長老的那一刻,我就料到鍾長老應當也在道劍宗內。”葉安世幽幽道。
鍾漵。
未飛昇之時,乃是青域問劍宗丹峰大長老。
她的煉丹等階在整個青域也是能排得上號的,與白清雪的關係尤為親密,用葉安世未穿越前的關係來講,便是閨蜜關係。
很鐵的那種。
在與白清雪成為道侶的那一刻,葉安世自然也和鍾漵熟絡起來了。
不過關係倒是不太親近,可以說是熟人的程度。
後來葉安世和白清雪分道揚鑣後,鍾漵便隔三差五的跑來找葉安世,不斷述說著白清雪的優點,還質問他為什麼要和白清雪分開。
一開始葉安世自然不會多言,畢竟是他和白清雪的事,跟鍾漵並沒有關係。
但隨著鍾漵尋來次數越來越頻繁,葉安世也就越來越煩躁,索性和她說明是他被白清雪“甩”的事情。
至今葉安世都還記得鍾漵那會兒懵逼,傻眼等種種情緒一起出現在臉上的畫面。
極為複雜。
但她硬是又把鍋甩到葉安世身上,說這一定是葉安世的原因。
嗯。
招惹不起就躲著些唄,還能怎麼辦。
直到白清雪飛昇時,葉安世這才沒有去刻意躲著、避著鍾漵,本來想著鍾漵也不會來煩他了,畢竟白清雪都飛昇了。
哪曾想,這貨來極劍峰尋他尋得更勤快了!最後更是在他別院煉起丹來,怎麼趕都趕不走。
然後,兩人就稀裡糊塗的在一塊,結成道侶了,看得柳如意等一眾師姐師兄目瞪口呆。
別說師姐師兄們了,就連葉安世自己都有些懵,只知道那一天晚上同煉完丹的鐘漵喝了一口小酒,然後就醉倒了。
再醒來就見到鍾漵衣衫不整,楚楚可憐的模樣,葉安世自然而然就說了句他負責。
待酒醒後,葉安世便知道自己被鍾漵騙了。
畢竟他修煉的功法很特殊,若是破了身,那一身修為早就流失了。
可木已成舟,兩人的關係以極快速度在問劍宗內傳播開來,葉安世也不可能第二天就和那麼多師兄弟姐妹說要和鍾漵分道揚鑣。
退一步來講,葉安世也不虧。
畢竟唐嫿容貌哪怕不如白清雪,但也差不到哪兒去。
但隨著葉安世對鍾漵越發瞭解,對她也越發的尊敬,敬而遠之!
這人真不愧是丹道上的佼佼者啊!竟然能自創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毒丹來。
什麼實話丹、跳丹、學舌丹、啞巴丹……
只要葉安世哪天和哪個女子多交談一些,她就會把實話丹捏成粉末狀,偷偷混入一些葉安世愛吃的糕點中,再無比殷勤的把那糕點獻給葉安世吃。
一但葉安世吃了,那就完了。
實話層出不窮,問啥答啥,葉安世有心想要改變實話,可那些話還是一直從嘴裡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