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前的人是牧辛夷的樣子，但魔祖的語氣和神情他是不會認錯的。

赤炎當即單膝跪地，“拜見魔祖。”

牧辛夷踱步來到赤炎面前質問道，“我早已和你說過，你的本體我已經快要修復好了，你為何寧可去奪舍，也不要你自己的身體？”

赤炎閉上眼，那個縫縫補補的軀體，他早就不想要了。

其實，八百年前死在瑤華手中，已經不是赤炎第一次肉體隕滅了。

高大的身軀，英俊的外貌，都不過是假象！

他真正的身體早已破敗不堪，醜陋如一灘爛泥。

赤炎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為何別人都是身死魂滅，而自己哪怕死了，神魂也不會消散。

而他的軀體在魔祖的調理下，也能帶著累累傷痕，再次恢復生機。

赤炎曾經痛苦的祈求過魔祖，能不能透過復魂陣重塑自己的軀體。

魔祖撫摸著他凹凸不平的臉頰，“我的孩子，你的體內有妖族的血脈！妖，是不能透過復魂陣復活的……”

赤炎心內捨不得段十軒這副年輕健康的身體。

而且自從確認自己對瑤華的感情後，他更是患得患失。

他不敢想象，如果被瑤華看到自己的真身，她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魔祖，我就不能換副軀體，重新開始嗎？”

“不過區區天靈根，怎麼和你的本體相比。”牧辛夷不屑道。

“如今慕容肆已經修成魔體，若你還想保住你魔尊的位置，就給我儘快返回血靈界。

你們都是我的血脈，只要有人可用，我不在乎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誰。”

慕容肆一直都很排斥自己的身份，為何會突然想通，徹底墮魔呢？

赤炎想不明白，也不願去想。

“慕容肆是我的兒子，那個位置若他想要，我便給他。”

牧辛夷用眼神打量著赤炎，“你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他將手搭在赤炎的胸前，“還是說，這幅肉體凡胎，讓你的心變軟了？”

“我沒有。”赤炎辯駁著，“我只是對於原本的生活有些厭倦了。”

牧辛夷收回手，表情淡漠道，“我不管你是何想法，必須先完成我交代的事情。

待你做好這最後一件事，以後再想如何，我都不會管你了。”

赤炎抬頭，“孩兒定當全力以赴！”

兩人對視，他們都知道，對方一旦做出承諾就必然會兌現。

“起身吧。”牧辛夷冷聲道，“之後這段時間你就跟在我身邊，有我在，不用擔心魔氣外洩別人發現。”

“謝魔祖。”

牧辛夷見赤炎猶猶豫豫，似有話要說，他淡淡撇了他一眼，“你是有事要問我？”

赤炎沒有忍住好奇，拱手問道，“魔祖，請問您為何會以牧辛夷的面貌出現在浮雲閣？您是將他奪舍了？”

牧辛夷嘴角一勾，“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一直都是牧辛夷。

而你現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

……

浮雲閣有一條門規，無論內外門弟子，只有成功築基後才能出門歷練。

而且第一次出門歷練的弟子，必須有金丹境的師兄師姐帶領，才能得到門中長老的允許。

慕容耀可以理解上屆掌門為何會做出如此決定。

八百多年前的那場大戰，折損了太多門派精英，再加上聚靈陣被毀，以至於在一段時間內，修真界竟出現了斷層。

眾多元嬰境、金丹境的修士們，都因靈氣的匱乏導致無法進益，因而耗盡了壽元身死道消。

為了長遠的發展，各大宗門世家都被迫開始修生養息。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大家對門下弟子的保護越來越甚。

慕容耀可以理解，但並不贊同。

對於弟子太過於保護，對於他們的成長並沒有好處。

浮雲閣自瑤華出關後，更是將在外歷練的弟子全部召回。

此後的十年，再沒有弟子出過山門。

在靈脈的靈氣供養下，弟子們修為的增長速度與其他宗門相比，可說是一騎絕塵。

但真正遇到了危險，缺乏實戰經驗的浮雲閣弟子不一定比得過那些修為不如他們的別門弟子。

於是，慕容耀大手一揮，決定重開任務堂，分批趕人下山。

首當其衝的就是瑤華座下那群不問世事、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