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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龍漁服正德坐牢 狐假虎威劉瑾勒索(五)

正德這才知道是顆御史印,他想起瘋子。

“牢子裡一個瘋子給的,你將他放出來,讓他沐浴更衣,也來吃一頓吧,他對我有恩。”

楊瑋叫來差役,正德又說:

“連那小氣的按察使一塊兒叫來。”

楊瑋想,所謂的瘋子多半是御史了,他肯定認得正德,見正德要過堂,才將御史印給他。

這樣的話,御史準是裝瘋,正德的身份十分尊貴再無疑問。

楊瑋越想越怕。

正德如何尊貴不說,光將一個御史關在牢子裡,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關進去,關進去後又從沒有過問,光這一條就夠他受了。

他的腦門冒出冷汗。

正德笑著問楊瑋:

“縣丞古里古怪的,誰跟他搭班子誰倒黴。”

“他叫吳廷舉,原是廣東參政,犯事貶到這兒。”

參政是從三品,比光祿少卿大許多。

但吳廷舉得罪內官,所以栽得更慘。

他彈劾廣東內官二十幾條罪狀,劉瑾下令將他逮進京,白天在午門外號枷示眾,晚上關進天牢。

一百五十斤重的大枷套在脖子上,他眨巴著一雙塌陷的大眼,活像壓在五指山下的孫行者,看著就夠怕人的。

好在他有個情深義重的弟弟無懼重罪,坐在一旁幫他扛枷。

要不,就他那身子架,哪能挺過來?

劉瑾又因為吳廷舉得罪別的內官,與他無關,竟也聽憑他弟弟幫他扛枷而沒有問罪。

陸完和瘋子洗過澡,換上乾淨的衣服。陸完先到,正德一夥已開始吃飯了。

瘋子一進門,就快步搶上前,將張永、楊瑋、吳廷舉和陸完四人扯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與皇上並坐?”

他遭遇大難,消瘦羸弱,人都變形了。洗沐過後,風釆仍跟以前大不一樣。

但陸完和楊瑋原先認識他,倒也認出來了。

張永無可奈何趴在地上,楊瑋和吳廷舉嚇得五雷轟頂,趴在地上,腦袋裡七葷八素的。

陸完想到吃白饃,心裡暗叫“完了”,也軟倒在地,旁人還以為他給正德下跪行禮呢。

其實他心裡是何等苦澀,一世功名,叫幾個白饃搞糟攪黃了。

原來正德很少上朝,上朝走完程式很快就結束。

陸完和楊瑋官品不大,不參與早朝。

舉行大朝會,他們排班在御道上,離正遠遠的,加上一雙近視眼,都看不清。

吳廷舉的品級雖然可以靠近一點,可他是朝外官,年初三年一次朝覲,他已出事,無緣參與。

就算沒有出事,正德並不照規矩召見外朝官,他也見不著正德。

御史的官品低於他們,上朝時卻在御案旁輪值糾察,反而一見面就認出正德。

瘋子跪在地上朗聲說:

“啟奏陛下,臣胡世寧有本要奏!”

正德一聽御史彈劾頭就大,他一時失於計慮,將這傢伙叫來,心裡直嘆晦氣,就沒好氣說:

“奏吧。”

胡世寧一隻眼睛磕壞了,沐浴過後更顯而易見,眼眶老大一塊青紫,高高的腫起來。正德見他老眨巴著眼睛又覺得好笑。

“臣彈劾陛下的近侍,他們讓陛下犯險,全得斬首!”

“他們並不知情,無罪。”

胡世寧讓他直統統頂一句,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茬,眼睛眨巴得更快了。

原來早朝在殿中只例行公事奏對,說白了早朝就是每天舉辦的一次儀式。

胡世寧頭一回在皇帝面前口頭彈劾,不比動筆寫諫章有思考的過程。

他原本要打迂迴,諫正德微服出遊。

正德卻不客氣,毫不隱晦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等於公開承認微服出遊。

正德不講規則,胡世寧一時不知說什麼了。

正德見他愣住,就說:

“都起來吧,陪朕吃飯。”

胡世寧思路又利索了。

“臣胡世寧還有本要奏!”

正德皺了皺眉頭。

“說吧。”

胡世寧這回彈劾衡王。

衡王是憲宗皇帝的兒子,正德的皇叔。

趙賢等人開的五百多頃荒地被他佔為己有,便告到京城。

朝廷派胡世寧協同南京巡撫艾璞、巡按曾大有勘驗。

劉瑾受衡王重賄,下令將地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