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隱瞞了。
他要找合適的機會再交給正德。
楊一清自丹陽起身之前,就推薦寧夏參將仇鉞任副總兵,朝廷同意了。
任命仇鉞的聖旨發出才兩天,就接到仇鉞已然投降安化王,並領兵入城的訊息。
正德召見內閣、兵部和劉瑾商討如何處置。
劉瑾說應追回詔書,不要任命可疑的人當副總兵。
楊廷和堅決反對。
“照楊一清上奏,他早防著安化王造反。朝廷現在也知道安化王聽信妖巫王九兒的蠱惑,自信命當大貴,想造反已非一日。只因反形未彰,沒人敢明言向朝廷奏報。他王府的人稱他老天子。楊一清略有所聞,離任前做了妥善安排,寧夏附近住紮的將軍全是他精心挑選的。據塘報看來,仇鉞和楊英因邊警出兵防禦,安化王才有機可趁。現今楊英兵潰,仇鉞不逃亡反而入城投降,難說不是詐降。”
正德猶豫一下說:
“情況既是不明,任命他就不妥當了。”
楊廷和說:
“陛下,假如他真降,提他的官,可以起著離間的作用……”
正德點點頭
“佯降的話,正好堅定他的信心。”
“那不是害了他的性命嗎?”
李東陽接正德的話茬為仇鉞擔憂。可楊廷和卻說:
“馬革裹屍原是將軍的職責。倘若他沒有應變本事,死於國事既是國家的不幸,也只能怪他自己本事不濟。倘若收回任命文書,引起他的疑心,逼使他無路可走,他就算佯降怕也真降了。此乃譴良將以資敵,百害無一利。”
正德讚許地看著楊廷和。
“沒想到你一介書生,倒是能斷大事的。”
張永出征前請馬永成密談。
丘聚發配南京後,馬永成接任東廠太監。
張永知道出徵立功是好事,但離開正德不是好事,他得防著劉瑾。
他與劉瑾結怨沒有馬永成那麼深,可他知道劉瑾不明真相,以為先前幾次讓人往死裡整,他也是主謀。
他告訴馬永成:
“劉瑾一直想害我們,小弟這番離開萬歲爺,正是他的一個好機會。馬兄須小心,假如劉瑾有什麼不利於我們的舉動,定要及時告訴我,我手中有兵權,只要防備得早,是沒有什麼好怕的。我們八個人當初親如兄弟,沒想到如今骨肉相殘。一想到丘兄我心裡就難受呀。”
說著竟落下幾滴淚水。
馬永成深受感動,也流下淚水。
“儘管放心前去,早奏凱歌,立下軍功,還怕他個鳥。”
“還是小心一點好。魏彬雖然掌兵權,可這人有可無不可,不能斷大事,關鍵時刻一點用也沒有。馬兄掌東廠,只要凡事跟谷大用那個假秀才多通通氣,也能攪得劉瑾沒有心思動歪念頭。我這裡有個辦法。”
“張兄有何妙策?”
“我有一計,馬兄看著辦吧。大理寺少卿餘大人你是知道的。劉瑾的兄長劉景祥整天假無所事事,就會欺男霸女,你讓兩個苦主到餘大人那兒告他,餘大人最恨欺負女人這類案子了,準要給他一頓好打。”
馬永成笑了。
“萬歲爺同意她打劉景祥,會同意她打劉瑾嗎?”
張永很有把握道。
“萬歲爺將大權交給劉瑾,對他一直防著一手,總是想方設法考驗他,衝這一點他就可能同意了。再說萬歲爺最是喜事。寧夏逆反,他雖然有點著急,可也因有個命將出徵的機會,高興得什麼似的。他準會叫劉瑾和他哥哥去捱打的。”
“是該利用餘大人給劉老西兒一點顏色看看。可也不夠熱鬧一陣子,傷不了劉瑾的。”
“無非要他窮於應付,沒有心思動歪念頭,又不用這個辦法傷他。餘大人最有意思,她斷案最狠也就是打打屁股。可像犯奸的案子,處理過後,想想有氣,還會將人犯再次傳去打一頓的,有的一連讓她打好幾回呢。”
“我也聽說過。那我就分幾批告他,就算傷不了他,可這小子忙著應付官司,就沒有空想什麼鬼點子謀害我們了。”
“咱們跟劉老西兒雖然鬧到這個地步,可也不是非得要他的命不可。他能幡然醒悟,和好最好,不要鬧太兇了。”
馬永成嘴巴上答應,可心裡巴不得劉瑾馬上死在他眼前,根本沒把張永的話當回事。
正德戎服在東華門親送大軍出發。
他賜張永關防、金瓜和鋼鉞,是過去太監監軍出征所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