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一聽,發覺事情壞在將她提得太快。
他沒有想到每個人都有權力慾,女孩子也不例外。
當時沒有給女人機會,他才以為女人只適合在閨中做女紅。
他忍著氣說:
“你除了會斷案,還會什麼呢?我聽他們說,其他的事你一樣都沒有幹好。”
餘甘自尊心也受到傷害。“當今還有什麼比斷案更重要的?總比你遊手好閒強。”
正德臉都氣紅了。
“你是強多了,至少現在知道四品比七品大了。”
餘甘想起她過去老拿知府當下屬,臉也騰紅了,就不再跟正德說話。
正德讓她說得一無是處,心裡窩著火,離開時沒有向餘甘告別。
餘甘也沒有送他,兩人就這樣賭上氣,鬧得不歡而散。
回到千戶府,正德心裡堵著什麼,沉得像一塊鐵。
身邊的三教九流見他不高興,想方設法逗他開心,結果全讓他趕開了。
錢寧帶他到臧賢那兒,叫了好多姑娘逗他開心。
可他提不起勁,枯坐在那兒。
任憑姑娘們打渾逗哏,他既沒有嫌棄她們,也沒有說她們好。
一連幾天都這樣,千戶府中的人大多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一個個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
錢寧知道怎麼回事,可他不敢提起餘姑娘,怕惹來不測之禍。
他天天都讓人去打探餘甘那邊的訊息,打聽到什麼也不敢告訴正德。
這天午後,葛兒上京見正德,錢寧告訴他:
“相爺剛進去奏事,不過萬歲爺最想見的可能是你,你立刻進去吧。”
果然,正德一見葛兒,立刻呈現又驚又喜的神色。
錢寧覺得心裡一塊石頭落下地。
正德讓葛兒先呆在一邊,他得跟劉瑾談完正經事。
劉瑾向正德提議讓劉宇入閣,王鏊已經告老還鄉了。
正德知道劉宇與劉瑾來往太密切,擔心權力不平衡,沒有同意。
“萬歲爺放心,奴才有辦法叫他在內閣待幾天,就辭病回家。”
正德倒想知道,他用什麼辦法讓劉宇辭病回家,便爽快答應了。
劉瑾接著奏道:
“萬歲爺,倉儲清理已然告一段落,該補的補,該退的退,該罰的罰,國家增加稅賦,還裁減數百萬兩年例銀。現在需要將重點放在整頓屯田。以遼東鎮為例,屯田比永樂年間多出一萬餘頃,租糧卻減少四萬餘石。按照制度,軍戶十分之三當兵,十分之七種田,每五十畝納糧十二石,作為軍糧和官兵的俸糧。永樂年間,遼東鎮十九萬邊軍豐衣足食,由於內官、貴戚大量吞併土地,屯軍無力承擔按原來的土地交納租糧,紛紛逃亡,現在只有八萬部隊,卻無法自給自足。軍屯名存實亡,不痛加整頓是個大禍害。”
“那就依你說的整頓吧。”
劉瑾離開後,正德若無其事問葛兒:
“餘姑娘又斷什麼有趣的案子?”
“回萬歲爺,餘大人這幾天一個案子也沒有斷。”
“沒有人告狀嗎?”
“告狀的倒是有,可餘大人身體不舒服,不想升堂。”
正德吃驚地問:
“她生病了?有沒有請郎中?你去太醫院叫吳傑走一趟。”
“回萬歲爺,餘大人不像生病,奴才見她臉色挺好的。”
“她要你來的嗎?”
“回萬歲爺,正是她叫奴才來的。”
正德心頭一喜,問:
“她有沒有交代什麼話?”
“奴才不敢說。”
正德臉色一沉。
“有什麼不敢說的?她說什麼,你就照她的原話說吧。”
“那得求萬歲爺饒奴才死罪。”
“饒你沒罪,快說!”
“餘大人說了,她要萬歲爺有男子漢的氣度。她不該惹萬歲爺生氣,要萬歲爺別往心裡去。”
正德一聽這話就又喜上眉梢。
“餘姑娘果真這樣說嗎?”
“奴才怎敢欺君呢?”
正德喜形於色,當即起駕去找餘甘。
餘甘似乎料到他會來,她換上女裝,在後衙等他。
兩人見面感親切。餘甘靠在他的懷裡,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又過了許久,餘甘問:
“你心裡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