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河南地的路上,車輦中。
小女孩剛剛剛剛被劉據的隨身宮女梳洗過,白白淨淨的煞是可愛,只是因長期飢不飽腹,略顯瘦弱,再加上冬日嚴寒侵襲,手上和臉上的凍瘡仍舊透著鮮紅。
他怯生生的吃著桌案上的點心和水果,不時偷偷看著劉據,眼神不敢接觸陌生人的目光。
劉據看著簡單洗漱過的老者問道:“老丈,不知貴姓?”
老者忙拱手道:“大人,草民姓張,叫我張四五便好。”
“不知今收成幾何?”劉據繼續關切的問。
老者猶豫片刻,嘆了口氣道:“我們這些老百姓就是命苦啊,先帝時候收的糧食多半都繳了上去,勉強能餬口度日,如今新帝即位,免了租稅,但是……”
張四五說著便哽咽起來,道:“可憐我的娃兒呦,都餓死了,勉強活了一個小孫女,怕是這個冬天也過不去嘍,我老頭子也不想活啦。”
劉據頓時雙目微眯,掃了桑弘羊一眼,對方頓時噤若寒蟬,猶豫道:“陛,大人,今年咱們確實沒有收百姓的糧啊,尤其是這朔方城,更是不敢輕易挑起民憤。”
劉據目光更冷,然後問張五四道:“老丈,據我所知,今年朝廷確實沒有賦稅。”
張五四搖頭不斷地哀嘆。
“大哥哥,有好多壞人!”
這時吃著點心的小女孩開口脆生生的道。
“壞人?”
劉據轉身摸著小女孩的頭,溫聲道:“跟哥哥說說,有哪些壞人?”
“騎馬……”
小女孩撓著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詞彙來形容那些壞人。
這是張五四道:“是匈奴人,還有那個什麼代王,前段時間找到了村子,把糧食都擄走了,還帶走了很多石炭,本來今年草民還想著能好過一點,誰承想……”
“代王?”
劉據長身而起,眼若冰霜,沉聲道:“代王,不是遁逃塞外了嗎?怎麼敢勾結匈奴再犯漢土?看來那齊王也在其中了。”
桑弘羊也憤怒道:“大人,此等漢賊,當誅!”
劉據緊抿薄唇,目光森冷,吩咐左右親衛道:“他們一定還會捲土重來,加速前進,不能讓我大漢子民被異族欺辱。”
桑弘羊緊忙道:“大人,前途兇險,您不可以身犯險呢,還是先回朔方,再做計較吧。”
劉據搖頭道:“區區代王和匈奴不足為懼,我是擔心如果百姓沒有糧食了,怕是要任其屠戮。”
他見桑弘羊還要勸說,繼續道:“我意已決,出發吧。”
劉據深知,代王和齊王勾結匈奴,此次掠奪糧食和煤炭,絕非偶然,為了徹底守護百姓,他決定親自前往被掠奪的村子,組織防禦。
而當劉據帶著一眾人馬來到村子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痛心不已。
只見村民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孩子們蜷縮在角落裡,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大人,我們沒有糧了啊!”
當村民們看到劉據的隊伍時,以為是代王和匈奴的軍隊,紛紛露出絕望的神色。
當前一老者蹣跚著走上前,撲通一聲跪下,道:“大人,村子裡實在沒有餘糧了,還請高抬貴手,饒命啊!”
劉據急忙扶起老者,眼中滿是關切道:“老丈,快起來,您誤會了,我們是朝廷的軍隊。”
“朝廷?”老者疑惑。
這時車輦上的張五四抱著孫女下了馬車,大聲道:“兄長,這位大人是好人,真是朝廷派來的,不會搶我們的糧食。”
老者兩忙跪倒道:“草民張二三拜見青天大老爺。”
劉據連忙老者扶起來,道:“老丈,咱們閒話少說,這就進村說說如何應對匈奴人吧。”
隨即,劉據立刻召集村民,與他們商議防禦之策。他詳細地詢問了村子的地形和匈奴、叛軍之前的進犯路線,心中漸漸有了計劃。
很快,他命令羽林衛們在山谷和山口設定障礙,挖掘陷阱,準備好滾石和箭矢、彈藥、雷震子等。
同時,組織村民們成立自衛隊,協助士兵們進行防禦。
村口,羽林衛一層層修建簡單的防禦工事。
桑弘羊派人將過冬的棉衣和糧食分發給村民。
劉據則是在張二三的引領下,走入村後的深山中,行進半刻鐘後,只見前方山坳處黃煙飄蕩,傳來陣陣刺鼻的臭味兒。
“就是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