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飛看著伽笠，思緒又回到了一開始。

他和伊戈爾還有段叔商量著秋岸和自己在遠征如何行事那會。

約法三章，高層壓制輿論，他們享有會議席權利，物資優先選擇權……

除了不受直接管理外，一個都沒用。

“啊，你說這……是因為秋岸，要不是他看上了紅翎。”雲飛目光向別處望著。

“要不是他，我早就離這遠遠的了……”

撒謊。

伽笠聞言倒是覺得有趣，笑了起來。

“喂，笑什麼啊……”雲飛有些心虛。

要不是秋岸？

誰不知道秋岸的一切行為都是基於雲飛的默許下進行的。

當初將秘密洩露給紅翎也是，搞到裝備第一時間給段叔也是。

加爾蒙德博士不止是科研天才，他也有醫學學位。

等著他看病的人也有不少，是他主動提出兼顧雲飛的體檢與檢查工作。

檢查儀器不就是雲飛主動提出帶著他們幾人去找的嗎？

神有神權，但那不意味著他必須幫助其他人。

更不意味著他需要主動幫助其他人。

雲飛很聰明，但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陷。

他總是想著利益，做著公益。

彷彿一個資本主義的吸血鬼，卻無時無刻做著共產主義的互幫互助。

魔鬼扮成天使，活了一輩子。

那他就是天使。

雲飛微微嘆氣:“伽笠，我和秋岸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的目的很明確，回家，我一定要回去。”

我的。

雲飛說到最後，語氣篤定，眼神堅毅。

伽笠看著雲飛的樣子。

當初他說，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時，和現在一樣。

他的目的很明確，回家。

這意味著一件事。

當某天，遠征和他的回家路衝突時，他會毫不猶豫選擇放棄遠征。

“你應該知道，這並不衝突，對吧？”伽笠問道。

是的，如果他想離開，即便是遠征，不管不顧也就過去了，反正遠征也最多隻佔他生命中一隅之地罷了。

雲飛突然抬頭看著伽笠。

“問題是你們。”

“你們是有血有肉的人，在不確定你們是否安全的時候，我沒辦法就這麼對你們不管不顧。”

伽笠遲疑:“這就是你說的愚蠢嗎？”

雲飛:“是聖母，是愚蠢的助人情節。”

“是的，是愚蠢。”

伽笠不解:“但是……你能，對吧？”

“我是說，我理解聖母的愚蠢。”

“自顧不暇，妄救天下人，愚蠢至極。”

“但是，你有這麼做的能力和實力，對吧？”

雲飛一笑:“你居然會說成語……”

“……”

雲飛沉默片刻，緩緩起身。

“你說的也是。”

“但偏偏我很在乎感情，我不能輕易放棄秋岸。”

突然他看了看伽笠:“現在還有一個你。”

雲飛說完又聳了聳肩:“可能還有個紅翎……”

“還有個段叔……”

“還有個伊戈爾……”

還挺多哈……

伽笠沉默。

“你知道這很好解決，對吧。”

“盡力就好。”

雲飛點了點頭:“原本是。”

“現在呢？”伽笠問道。

雲飛看了看天花板。

病房沒有窗戶，新據點除非把地面建築建起來，不然現在能用的房間都在地下。

“現在……差不多吧。”

差不多吧……

……

當初，他沒打算上飛機。

無人機帶來的精神負擔太高了。

但是他偏偏就在最後一刻觸發了登機指令坐上了飛機。

雲飛的助人情節沒錯，他確實有實力。

他唯一的問題是。

一旦計劃開始，他會為了確保計劃的成功，把自己也當做消耗品。

普通人的思維是。

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人犧牲，誰都行，必要的話，我也無所謂。

雲飛的問題就在於。

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