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率先將目光看向名頭最大的晏殊,“晏愛卿,你來詞壇領袖,何不先填一首助助興?”
晏殊乃少有的神童,十四歲便入仕,參加禮部考試,賜同進士出身。
尤擅填詞。
最出名的莫過於那首《浣溪沙》“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連范仲淹在他面前,都自稱學生。
晏殊也看出來了,今日皇上召集的都是當今才子。
他年事已高,不便和年輕後生搶風頭,於是婉言謝絕。
皇上又讓王曾和范仲淹作詞,兩人均是相同口吻,不想和年輕後輩爭鋒。
均自罰三杯。
對他們來說,填一首詞,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
他們的詞作早已傳遍大江南北,名震天下,何須再在這個時候賣弄,搶了年輕人的風頭。
趙禎不好勉強,目光掃視全體:“各位才子,誰肯先來?”
“陛下,微臣不自量力,獻醜了!”
一年輕學士主動站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范仲淹的學生歐陽修。
看著這個年輕後生有如此勇氣,趙禎臉上亦喜:“原來是歐陽卿家,快快作來!”
“是!”歐陽修道,“微臣有一首生查子。”
目光瞥了一眼眾人,頗有一種傲視群雄之感。
他雖然年輕,還不滿二十歲,卻已頗有才名。
眾人也都滿心期待地看著歐陽修,想看看他到底有何才學,竟敢作先。
只見歐陽修滿飲了一杯。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
歐陽修一蹴而就,眾人都驚得“噫”了一聲,連連讚歎:好詞!好詞!
此曲看似結構簡單,卻填得工整,極富感染力,給人以無盡的哀怨嘆息。
曲有盡,而意無窮。
趙禎大喜:“歐陽卿家不愧是範愛卿的學生,才思敏捷,只是這首詞略顯傷感了些。”
“是!”歐陽修點頭稱是,坐回原位。
大殿後的七公主,聽到詞作,覷眼偷看,卻是個年輕後生。
看上去還不滿二十歲,心中暗暗點頭。
趙禎又道:“還有哪位卿家……”
話猶未了,但見宋祁起身:“陛下,微臣願一試。”
“宋愛卿請!”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
“綠楊煙外……曉寒輕, 紅杏枝頭……春意鬧!”
聽到這句,百官更是震驚不已,眼睛泛光。
“妙!妙!妙!”
“一個“鬧”字,簡直把春天都寫活了。”
“真乃大家的手筆和風範。”
“神來之筆啊!”
聽到讚美,宋祁的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補充下片: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
“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上片寫景,下闋抒情。
借情抒情,情景交融,相得益彰。
百官驚歎不已。
偏殿裡的七公主,亦是美眸漣漣,連忙詢問太后此人身份,彷彿心中已認定他為夫婿。
太后道:“此乃宋祁,已有妻室。”
七公主一陣氣餒。
太后寬慰道:“公主莫要心急,包拯這不還沒作麼?”
七公主微微嘆氣,搖搖頭:“太后,包拯縱有才學,只怕也及不上這宋學士。”
太后笑而不語。
席間,各大才子紛紛踴躍參與。
每一首都堪稱經典之作。
包拯只是聽著,沒有絲毫要表現的想法。
不是不想出風頭,實在是沒繼承到本尊老包的文學天賦。
今天只要不出醜就不錯了。
不想皇上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直接點名道:“包卿!”
“臣……臣在!”包拯心裡一怔,被電到了一般。
“各位才子均有佳作,包卿為何默不作聲?”
包拯尬笑道:“皇上,臣不擅填詞。”
趙楨抿嘴一笑,怎麼可能相信這種屁話。
堂堂大學士,進士及第的才子,不會填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