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山夢幻城一座叫作“朋友之家”的新建小酒館。
義律安排好俘虜回國,準備去得個薩斯共和國就任大使。出於禮貌,李傑親自在這裡安排了一桌豐盛的中式酒席,為義律餞行。
李傑覺得,自己既然已經得了很大的便宜,那還得適當適當賣賣乖不是?
他在酒桌上首先舉杯:“喬治,我只是一個種地的泥腿子,能和來自毆洲最有風度的紳士坐在一起,是我的榮幸。敬你一杯。”
對方幽默道:“你不僅會種地,還會刨金子,更會咬人。”
李傑又舉起一杯酒,道:“對不起啊,不打不相識。我再敬你一杯,從此相逢一笑泯恩仇。”
對方笑道:“不用擔心,你們還算不上大陰帝國的敵人。”
李傑又舉起第三杯:“將軍閣下所言極是!不怕你笑話,以前我洗腳、洗臉、洗衣服用的是同一個盆,和泥巴、和麵、盛菜還是用這個盆。現在能用上如此精緻的瓷器和餐具,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熱烈,義律有些小感動,舉杯回敬道:“傑克,我也敬你一杯。你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華人,也是最優秀的黃種人。”
李傑微笑:“不,喬治。如果你有一雙黑色的眼睛的話,會更加容易發現黃種人的優點,優秀的華人也很多,比如曾經打敗你的姚瑩將軍……”
義律擺擺手:“這個不重要了,傑克。其實我們一直願意和開明的華人做生意,可是我們努力了大半個世紀,你們的皇帝一直不同意。”
李傑陪對方喝了一杯, 表示贊同對方的話。作為一個過來人,他知道,義律說的很大一部分是實情。大清的顢頇由來已久,根深蒂固,傷害了陰國的經濟利益,也束縛了大清自身。
就以大炮來說吧,大清的老祖宗努爾哈赤就是給大明從西方整來的紅夷大炮轟死的。
可是大清立國都兩百年了,紅夷大炮變成紅衣大炮,火炮鑄造技術不進反退,精度和射程暫且不說,光是因為炮管粗劣不堪,炸死自己人比炸死的敵人還多……
李傑其實比誰都想讓大清開啟國門。儘管鴉片戰爭的痛讓華人刻骨銘心,但是也讓少數人開始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看世界。達科達現在也是大清被強迫開啟國門的受益者。
出於樸素的血脈感情,他還是說道:“喬治,皇帝是皇帝,中國是中國,那個皇帝不能代表中國,更不能代表所有中國人。”
義律說道:“可是你們華人只認大清皇帝……”
不知不覺中,大家在酒局上開始辯論起來。彼此都有些微醺,也有些自負,臉色越來越紅。
跟在李傑旁邊搞服務的湯鵬心裡不由有些緊張,悄悄扯了扯李傑的衣角。
李傑馬上清醒了起來,說道:“喬治,咱們還是向前看吧。我們可以小賭一把,一百陰鎊賭麥力哥人很快就要撕破臉皮吞併得個薩斯,甚至吞併麥西哥。”
他的酒量很好,在湯鵬的提醒下,很快意識到,繼續抬槓不對,趕緊換了一個話題,企圖把矛盾引向麥力哥。
義律直接掏出一百陰鎊,放在酒桌上:“那我提前給你一百陰鎊,說說你的依據?”
李傑就在那裡揮舞著雙手比劃,誇張地說道:“在你離開大半年的時間裡,我得到了訊息,他們發行了3000萬麥元債券作為戰爭經費,在麥西哥邊境屯集了5萬軍隊和500門大炮。麥西哥共和國很快要變成麥西哥州……”
義律果然很感興趣:“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個大使只有一年的任期?”
李傑意味深長地答道:“也許還不到一年。如果我是你,還是趕快歸國,向首相報告,及時應對。”
義律又問道:“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李傑把身子向對方身前又湊了湊:“坦誠地講,我們雖然不是朋友,但至少不是敵人。麥力哥不會這麼認為,它覺得所有的鄰居都是敵人。”
義律卻把身子往後稍稍一仰,說道:“好吧,傑克,我知道你們中國人喜歡搞遠交近攻這一套。不過,我們上一任外交大臣帕麥斯有句名言,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請你告訴我,我們的共同利益在哪裡?”
義律的酒量也很好,已經喝了大半斤的朗姆酒,還無比清醒,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想在陰國和麥力哥中間拱火。
李傑的臉皮也是比較厚的,見被對方識破了心思,繼續說道:“我會替陰國阻止麥力哥獨佔麥洲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