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手心裡都是汗。
“畏高?”
黎瑤怔住。
“你方才出去傳話,站在高處從朝下望,手抓著扶手,眼睛都不敢完全睜開。”
“……”
“既然畏高,又是如何在獨世宮生活三年的?”
他有心想知道什麼的時候,是不會錯過任何細節的。
何必問呢?
答案不是擺在那裡嗎?
因為他啊。
為了他,她一直在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懼。
其實黎瑤本身並不怕高,怕高是在墜牆後留下的心理陰影。
她對高處ptsd了,獨世宮卻建在高空之中,只有留在那裡才能接近謝無極,所以哪怕她怕得要死,每走出一步都需要克服極大的恐懼,還是堅持了三年。
三年的時間足夠她心裡再害怕,面上也能無波無瀾了。
謝無極顯然也猜到了原因。
他其實是不相信黎瑤真的對他一見鍾情。
所有接近他的女人他都不相信,又或者說,他對任何接近他的人都不相信。
包括他所謂的心腹手下,他都沒給過半分的相信。
他一直都只相信自己。
所有人對謝無極來說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人是特別的,他質疑一切,為所欲為。
仔細想來,真正能讓他有一點點不同的,大約只有那個被他強行聚攏命魂,送去輪迴轉世,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親妹妹謝琬了。
對黎瑤可能存在的真情,謝無極哪怕察覺到,反應也非常淡漠。
他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留下無能為力的三個字:“真可憐。”
……
……
黎瑤想,謝無極最討厭什麼呢?
討厭她的無底線討好,全心全意的付出?
那她現在就該感激涕零地感謝他難得的憐憫,從而惹他越發厭煩吧。
可是裝不下去,做不出來,忍不了。
那就換一種方式好了。
黎瑤想到上次讓他拂袖而去的關鍵。
她視線下移,謝無極今日穿了件繁複華麗的銀色錦袍,雪白的交領下胸膛挺拔,肌肉線條明顯。
那不是她
注意的地方。
她的視線更往下一些。
謝無極踩著銀邊白靴往前走,每走一步,蹀躞帶上垂下的金玉都跟著衣襬飄動。
黎瑤記得那下面的手感。
真是畢生難忘啊。
這麼硬骨頭的男人,身上最柔軟的地方。
當然也會在特定的時候發生變化。
她趁著謝無極還沒走出去,打算回憶一下。
想當然的沒有得逞。
這種事出其不意得逞一次已經難得,不會有下一次了。
謝無極抓著她的手,望見她呼吸凌亂滿臉的無辜。
“道君衣裳亂了。
謝無極似笑非笑:“你覺得本君會信嗎?
老孃管你信不信。
黎瑤面上恭敬,心底卻是不服,這就導致她的眼神有點扭曲。
鬼魅清冷的黑眼睛裡扭曲洶湧的暗潮,讓謝無極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他倏地鬆開她的手:“沒有下一次。
說完,手垂落下來,牽住了黎瑤。
“不是怕高嗎?他有點躍躍欲試地轉過頭去,“那就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