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在對你的耳朵吹氣了。
黎瑤耳道燒灼,耳膜震動,真的開始聽不清他說話了。
她眼底緩緩匯聚神采,扣著書架的力道一點點加大,在謝無極轉身欲走的時候,她不顧燙傷抓住了他的手臂,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報復回去。
她踮起腳尖,攀上他的肩膀,狠狠地咬在他耳垂上。
謝無極嘶了一聲。
以他的反應,哪怕黎瑤出手突然,也不會避不開。
那就是他沒打算避開,就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在報復嗎?
一定是報復了,咬得這麼用力,血都流出來了,不是報復能是什麼呢?
有趣。
咬這一口耗盡了黎瑤全部的精力和勇氣,她聽到謝無極的氣息聲就虛脫地倒了下去。
這次沒人扶住她,她撐著書架一點點跌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謝無極輕撫
耳邊血跡。
鮮血順著修長的頸項往下流,一路流入雪白的交領之中,有種血腥殘暴的美感。
黎瑤笑起來,笑得咳嗽,十分快樂。
“第二次了。”
謝無極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神情逆光,她分辨不出來,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瘋小狗這樣喜歡咬人,可要知道什麼叫事不過三。”
“再有一次,就……”
黎瑤瞪回去,直到此刻也沒表現出自己究竟聽不聽得見,可以說是非常敬業了。
謝無極才不管那麼多,她喜歡裝就裝下去好了。
“再有下一次,就賞你一根骨頭。”
謝無極蹲下來,撓了撓她的下巴,被她躲開之後愉悅道:“本君的骨頭如何?”
“抽一根肋骨給你,高興嗎?”
黎瑤氣得呼吸急促,可還是一言不發,謝無極再一次笑出了聲。
方休就是此刻來到丹房的。
他將步家兄妹的屍體處理完畢,來詢問謝無極下一步的指示。
黎瑤想走,但前路被方休擋住,後面是謝無極,簡直無處可逃。
她麻木地聽見他們繼續說著那些天大的秘密。
“謝家的洞玄術,外人不瞭解它真正的厲害之處,步家顯然很清楚。”
方休盯著那座巨大的丹爐,緩緩說起曾為謝家招來滅族災難的洞玄秘術。
黎瑤這才知道,洞玄術最精妙的地方在於可以複製任何東西。
不論是死的還是活的,是人還是物,都能複製。
只是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操作難度也很高,所以輕易無人能使用罷了。
謝無極真的太強了,步清仇把使用洞玄術的目標定在他身上,拼的是富貴險中求。
但一切絕非僅是如此。
“道君可曾在步家兄妹的命魂裡探查到別的什麼?”
問題就出在這裡。
謝無極漫不經心道:“不曾呢。他們的父親很聰明,哪怕要隕落了,也沒有透露本君想知道的資訊。”
他這樣說,那就是確定步清仇的父親是知道一些其他秘密的。
步家曾與江家有所勾結陷害謝家滿門,又竊取了洞玄術這些事,謝無極肯定早就知道了。
——因為怕獨世宮知道步家參與過當年的事,拿到確鑿證據後會如當年滅了江家一樣滅了步家,遂不將決定權交給喜怒無常的無極道君,步清仇先下手為強,要鋌而走險來波大的,這也不難理解。
他畢竟年輕,年輕人總是自信,覺得自己可以戰勝一切。
可這順理成章的一切背後隱藏的那些秘密,才是謝無極真正想了解的。
他們想要在事發之後給他看見的這些東西,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黎瑤正想著,頭忽然被摸了一下,是謝無極。
她身子僵了僵,面如菜色地蹲在一邊,一點反應都沒給。
“還是聽不見?”他笑吟吟地問。
黎瑤看都不看他一眼。
於是謝無極笑得更愉快了。
方休:“?”
笑點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