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抓著電報,雙手微微顫抖。
“通訊員,給我準備一輛車,通知梁哲部長到指揮部坐鎮。”
袁朗說完便朝門外狂奔,朝北邊的被服廠一路疾馳。
汽車兵把油門踩進油箱,把平時需要一個半到兩個小時的路程直接縮短一半。
袁朗還沒看到被服廠的影子,就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
周圍遍佈實槍實彈的戰士。
“是特別支隊的人嗎?下車接受檢查!”
袁朗眉頭一皺,以前他在被服廠這塊地來去自如。
畢竟以前看在李雲龍的面子上沒少給被服廠送吃吃喝喝,而且李雲龍估計也時常唸叨他。
老老實實但接受了檢查,他隻身一人走進村子。
還沒到被服廠大門,就聽見人潮鼎沸的聲音。
被服廠前頭已經圍滿了戰士,有被服廠的熟面孔,還有不少維持秩序的生臉。
袁朗擠過人群,看到中間的空地上擺了兩張桌子,後頭坐了三名幹部。
而在桌子的對面擺了一條板凳。
板凳上的屁股正屬於李雲龍。
“李雲龍,我是軍法處黃河中,代表上級討論你問題,你認不認罪?”
面對黃河中的質問,李雲龍的臉上遍佈不屑的表情,還是那麼桀驁不馴。
“認罪?認個屁!老子就是出去溜達了一圈,又沒有出去殺人放火,沒違反紀律,憑什麼要審我!”
黃河中沒想到李雲龍坐在軍法處的面前還是死鴨子嘴硬。
頓時也一股無名之火燒了起來。
“李雲龍,注意你的態度!嘴裡的零碎比豬下水還多,你這還像一個革命幹部嗎!”
不說還好,這一說,李雲龍更是破罐子破摔。
直接翹起二郎腿。
“黃處長,咱沒什麼文化,但是咱話糙理不糙。咱就是出去溜達一圈,沒幹什麼缺德事兒,憑什麼把咱老李放在這公審。”
“李雲龍,我們這不是公審你,要是公審,你還能這麼舒服坐著?就是想跟你談一談問題,是你嫌屋裡冷,要坐在門口曬太陽。”
袁朗無語。
沒想到這場戲的導演還是他李雲龍!
還嫌自己的問題不夠大,不夠風光?搭臺子唱戲?
得理不饒人,無理爭三分。
“黃處長,你看看周圍這些揹著槍的戰士,一個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這不是給我下馬威嗎?”
“那是聽說你李雲龍群眾基礎好,害怕出問題,才帶了點自衛部隊,你不要多想。”
黃河中說完就朝四周看了看,這還沒把李雲龍抓起來,被服廠和護衛隊的戰士就已經把他們給圍了。
“行了,不說這個,你先交代那天沒有請假報備,離開被服廠去幹嘛了?”
李雲龍嘿嘿一笑。
“咱就是被服廠呆悶了,隨便出去走走。找到一個草垛,一躺,唉,還挺舒服,這一天就過去了。”
黃河中一看李雲龍玩世不恭的態度,就“啪”的一聲拍到桌子上。
“李雲龍,在我門前撒謊抵抗、插科打諢的多了去了,到最後不還是一個個的認罪伏法?我勸你老老實實的交代問題。要是問題不大,也就是關幾天禁閉而已。”
李雲龍感覺到黃河中的怒氣,便把二郎腿放了下來,表情也多了一絲認真。
“咱沒幹對不起隊伍、傷害老百姓的事兒,就當是咱開了小差。”
袁朗看著黃河中慍怒的臉,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李雲龍為什麼不把一起打萬家鎮、青山據點的實情說出來呢?
且不說李雲龍這次是單槍匹馬參加戰鬥,更何況以前還帶過護衛隊與他們一起並肩作戰過,應該不算犯紀律吧?
袁朗百思不得其解,決定靜觀其變。
此時在人堆裡傳來一個聲音。
“領導,俺有情況要交代!”
黃河中循聲看過去,一名被服廠的女同志舉起手。
“來,同志,你說。”
袁朗定睛一看,這人就是李雲龍的師傅,被服廠的老工人李嬸。
“領導,俺是李雲龍的師傅,俺剛剛想起來,李雲龍那天請過假了,俺一時忙,忘了跟廠領導彙報。”
黃河中原以為是什麼有價值的資訊,沒想到只是來給李雲龍求情的。
“李嬸是吧?我記得被服廠提交的調查報告並沒有說他請假啊,而且還有你的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