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身形猛地一僵,臉上瞬間爬滿驚愕之色,愣是半晌說不出話來。那句 “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如同魔音灌耳,讓他整個人沉浸其中,反覆咂摸著裡頭的滋味。
白衣人瞧他這副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悠悠問道:“小洛,你在琢磨什麼呢?”
“沒啥。” 小洛緩了緩神,緩緩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說道,“我是真沒想到啊,那兩人居然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陰山雙惡’兄弟。更想不到,他們竟然投靠了沙天行,成了吉祥賭坊的殺手。”
白衣人微微淺笑,輕聲說道:“小洛,你雖說也算在江湖裡混,但也就是洛陽城這一畝三分地的江湖人。天下之大,江湖廣袤無邊,和那些真正走南闖北的老江湖比起來,你不知道的事兒可太多了。”
小洛心裡清楚,白衣人這話沒毛病。天下江湖,那是海闊天空,大得沒邊兒。自己所知的這點江湖事兒,和人家比起來,確實是小巫見大巫。於是,他點了點頭,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你剛給那雙惡兄弟的是啥玩意兒啊?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話都不敢多說一句,撒腿就跑。”
“一顆鐵菩提子。” 白衣人神色平靜。
“可是你的信物?”小洛追問道,好奇心愈發濃烈。
“那是一位武林前輩奇人的信物。” 白衣人回答得簡潔明瞭。
“對沙天行也能管用?” 小洛滿心好奇。
“絕對管用。” 白衣人篤定地點點頭,“你放心吧!今後你跟吳老爹在洛陽城中,沙天行那幫人絕對不敢動你們一根汗毛。”
“真的?” 小洛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你應該相信我的話。” 白衣人點了點頭,隨即抬眼望了望,接著說道:“好了,細雨添愁,你和吳老爹衣裳都溼透了,彆著了涼,趕緊回去換衣服吧,後會有期。”
說罷,白衣人身影一閃,快如鬼魅,那 “期” 字還在半空中飄蕩呢,人已經在三丈開外了。
小洛怔在原地,望著白衣人遠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這白衣人究竟何方神聖……”
夜,四更的梆子聲早已悠悠敲過,整個洛陽城仿若被一層黑紗罩住,靜謐中透著幾分詭譎。
吉祥賭坊的後院裡,燭火搖曳,“寒星手” 沙天行與 “黑心秀才” 秦佩還沒有睡,桌上的酒早就半溫不熱了,可他倆哪有心思管這酒,皆豎著耳朵,像是在等什麼。
沙天行一把抄起酒碗,猛地灌下一大口,那眉頭卻像是被鬼扯著似的,“唰” 地一下就緊緊皺起來了,嘟囔道:“這都啥時候了,咋還不見人回來?該不會是出啥簍子了吧?”
秦佩手中把玩著筷子,眼皮都沒抬一下,隨口敷衍道:“快了快了,急啥呀,穩住別慌。”
沙天行 “啪” 地一下把酒碗重重擱下,霍地起身,在屋裡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回直踱步,嘴裡還唸唸有詞:“你說他倆,該不會真把事兒給辦砸了吧?那小洛雖說沒啥通天的背景,可也難保不蹦出些意外。”
秦佩剛想開口,忽然渾身一緊,只覺一股異樣的氣息撲面而來。他趕忙凝神細聽,緊接著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道:“嘿,他們回來了。”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腳步聲如鼓點般響起,門口黑影一閃,“陰山雙惡” 兄弟倆跟兩條喪家之犬似的杵在那兒,身形狼狽,氣息凌亂。
沙天行目光如電,掃向二人,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寒聲道:“事兒辦砸了?”
崔浩腦袋耷拉得都快貼到地上了,小聲囁嚅道:“屬下兄弟無能……”
秦佩眉頭擰成了個麻花,眼裡滿是疑惑和不爽,冷哼一聲道:“咋就辦砸了呢?就憑你兄弟倆的武功身手,對付一個小洛還不是小菜一碟,咋會搞成這樣?”
崔浩腦袋搖得那叫一個快,跟撥浪鼓似的,哭喪著臉說:“問題不在小洛身上,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有人橫插了一槓子。”
沙天行眼睛裡兇光一閃,跟要吃人似的咬牙切齒道:“誰啊?敢壞老子的好事!難不成是吳老頭兒?”
“不是。” 崔浩趕緊說道,“是另外有個傢伙管了這閒事兒。”
“到底是誰?”
“總管看看這個就明白了。”崔浩哆哆嗦嗦地伸出手,遞上了白衣人交給他的那顆鐵菩提子。。
沙天行接過鐵菩提子,只一眼,就好像被一道閃電擊中,身形劇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顫聲道:“這…… 這就是那管閒事的人交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