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惋兮躲在一邊,看到此場景,臉色越發蒼白,胃裡一陣翻湧,忍不住嘔吐不止。
沈今安餘光瞥見,劍法絲毫不亂,幾招之間又斬殺數人。不多時,這群幽州亂軍就被殺得七零八落,剩下的幾人四散逃竄。
沈今安收劍回鞘,翻身下馬走向丁惋兮:“姑娘受驚了。”
丁惋兮強忍著不適行禮道謝。沈今安看著她嬌弱的模樣,心中竟泛起一絲憐惜。
“姑娘既是幷州牧之女,如今這周遭不安寧,不如隨我同行前往鄴城,等到了鄴城之後,我尋人聯絡丁州牧,讓他派人前來接你。”
丁惋兮抬頭看了眼沈今安,雙頰泛紅,輕聲應允。於是,丁惋兮跟著沈今安的隊伍重新上路。只是丁惋兮身體仍舊虛弱,騎馬顛簸之時又幾次乾嘔。
沈今安見狀,令隊伍緩行,還吩咐手下找些草藥來給丁惋兮緩解不適。丁惋兮心中感激,看向沈今安的眼神多了幾分羞澀。
行至一處溪邊,隊伍停下休整。
丁惋兮在溪邊淨面,整理衣衫,粉色羅裙雖有汙漬破損,卻仍難掩她的嫵媚。
她從包裹中取出一方手帕,浸溼後輕輕擦拭沈今安臉上濺到的血跡,柔聲道:“大人在戰場上,沾了這許多血腥,小女子為大人擦拭乾淨。”
沈今安微微一怔,看著近在咫尺的丁惋兮,她的眼眸如星,肌膚勝雪,幾縷髮絲垂在臉頰,帶著淡淡的幽香。
他心中不禁一動,卻又想起鄴城的柳嫣,那溫柔淺笑、默默等待的模樣。
“多謝惋兮。”沈今安回過神,接過手帕。
丁惋兮淺笑,又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香囊,遞與沈今安:“這香囊內有安神香草,可助大人緩解征途疲憊。”
沈今安推辭,丁惋兮執意相贈,他只好收下。
繼續前行,丁惋兮與沈今安並騎而行,她輕聲訴說著幷州的風土人情,言語間才情盡顯。
“幷州有壯麗的山河,廣袤的草原,牧歌悠揚,羊群似雲。”
沈今安聽著,心中對幷州有了更多向往,若能吞下幷州,屆時他坐擁三州之地...大業可期。
丁惋兮抬眸,看向沈今安,說道:“大人能得麾下將士如此忠心,想必也是待人寬厚、心懷大義之人。”
沈今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卻帶著一絲苦澀:“寬厚大義麼,惋兮倒是高看我了,位居此位,有時不得不做些狠辣決絕之事,雙手早已沾滿血腥...不提也罷。”
丁惋兮趕忙搖頭,“大人莫要這般說自己,成大事者,哪能不歷經風雨,不沾些血氣呢。”
沈今安聽了這話,心中泛起一絲暖意,從來沒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沈今安此時只能慶幸,幸好柳擎沒有隨軍回來。
要是柳擎在此,看到他與其他女子卿卿我我,少不了得去柳嫣那說他壞話..
.........
隨著時間的緩緩推移,沈今安率領虎賁衛,終於走近鄴城的路途。
接近鄴城,鄴城那高大巍峨的城牆逐漸映入眼簾,城牆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兵卒,手持兵器,神情肅穆。
城門之下,冀州的文武百官早已整齊地排列成方陣,衣袂飄飄,莊嚴肅穆。
當沈今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時,人群中微微泛起一陣漣漪。片刻之後,不知是誰率先高呼:“恭迎主公!”
緊接著,這呼聲迅速蔓延開來:“恭迎主公!恭迎主公!”
那聲音響徹雲霄,在鄴城的上空久久迴盪。
沈今安聽到這呼聲,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輕輕一勒韁繩,戰馬緩緩停下。翻身下馬,他整了整身上金甲,向著眾人走去。
走到眾人面前,沈今安微微抬起頭,目光緩緩掃視了一圈。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勳武閣首輔郭瑾身上,郭瑾站在文官佇列的前列。
“這些日子辛苦了,郭瑾。”
“主公,此乃臣等分內之事,不敢言苦。”郭瑾微微躬身,抱拳行禮,言辭謙遜。
沈今安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面向眾人:“諸位免禮。”
就在他與眾人寒暄之時,沈今安的目光下意識地在人群中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柳嫣。
不在。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沒有在眾人面前表露過多的情緒。
“進城。”沈今安簡短地說道。
文武百官也紛紛跟隨著,隊伍有條不紊地向著鄴城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