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一杯敬嘛!先說蒙學找的哪裡?”
“蒙學找了兩處,一是南平郡太守陸通在荊州城中的族學,學中除了吳郡陸氏外,也有旁姓親友家的子弟。另一處是西沙洲隱士劉虯為自己家僕婢開的家學。你想讓阿五去哪?”謝星涵看著王揚的眼睛。
王揚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看謝星涵的樣子便知道她也有想法,所以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去劉虯家更妥帖。雖然以你我的身份,就是送到陸氏族學也沒人敢欺負阿五,但畢竟去的都是大族子弟,阿五在那兒很可能會被孤立,再說都是幼童,說話玩耍也沒個分寸,就算有人叮囑,也難免生事。阿五不會開心的。去西沙洲就不一樣了,劉家僕婢雖然年紀不一,但身份相仿,相處起來會更融洽。”
王揚點頭:“你說得是,就聽你的。”隨即雙手端起白瓷小酒盅,向謝星涵敬酒:“四娘子考慮周全,辛苦啦!”
謝星涵笑眯眯地應了一杯,然後說道:“劉寅我已經查了。這上面記了他一些基本資訊。”
謝星涵交給王揚一張紙。王揚邊讀,謝星涵邊介紹道:“此人是寒族,縣吏出身,積功十五年做到郡功曹(主屬吏選舉考黜,類似於市組|織部副部長),被時任郢州刺史的廬陵王看中,收為門下,轉到制局充幹吏(總參部科員)......”
王揚聽到這兒放下手中筷子,神色鄭重了幾分。
“其實按照正常來說,做完郡功曹,又有廬陵王的背景,已經可以出去治一縣了。不過可能廬陵王對他期望不小,想讓他下地方前多攢些資歷,所以調到制局?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制局小吏的位置上一呆便是三年,如果是攢資歷那未免也太長了。三年後才補的縣令,這之後升遷便明顯快了起來,轉郡主簿,府參軍,太守,最後一路升到長史。聽說此人性剛強,執法不避世家。衡陽多豪強,官府不能制,劉寅到衡陽做太守,亦被藐視。他表面上不視府事三個月,實則暗中蒐集證據,然後突然出手,一天內鎖拿三十餘人,親自考掠,五毒備極。至有骨上生蛆,父子同死者,郡中震肅。當地人比之漢時蒼鷹。”
蒼鷹郅都?
三個月後才出手,這比郅能隱忍吶......
王揚看著火鍋裡沸騰的湯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