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不知道的牽法。
就像空手套白狼的商人在沒有本錢的情況下要遊說一眾投資者,
就像一個魔術師要為挑剔又精明的觀眾展現高明的障眼法,
王揚和他們一樣,
唯一要保證的就是——不被拆穿!
杜三爺一到就吩咐手下打烊關店,又屏退眾人。
王揚見此情形,也讓四個樂府侍從在門外等候。
“王公子,久違了。不知道今日到訪,有何見教?”
杜三爺心中雖然不安,但面上卻仍掛著和煦的笑。
王揚看著杜三爺,嘖嘖道:“你膽子是真大呀!”略一停頓,語氣玩味:“當然了,還是不如廬陵王的膽子大。”
這句話沒毛病。
你杜三爺仗著廬陵王,在荊州橫跨黑白兩道,還敢當街綁人,說你膽子大,沒說錯吧。
至於廬陵王,王揚雖然不知性情,但既然是王爺,說他膽子比你大,也沒錯吧。
可此言聽在杜三爺耳中,卻無異於驚濤駭浪!
難道他知道了?
不可能!
就算猜到阿五是自己綁的,但又怎麼可能想到是王爺?!
可他為什麼這麼說??
杜三爺笑容收斂了幾分:“小人不知公子何意?又和王爺有什麼關係?”
王揚摺扇敲著掌心,語帶嘲諷:“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能這麼鎮定。佩服,真是佩服。”
杜三爺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王公子有話請直說。”
王揚嘴角似笑非笑,眼中露出促狹的意味,彷彿逗弄一個小孩子,又彷彿是戲耍註定逃脫不掉的困獸,緩緩說道:
“你確定要我直說?有些話直說出來,恐怕對你不好。”說到兒又是一頓,然後加重語氣道:“對王爺,更不好。”
杜三爺眉角不受控制地一顫,心中好像揣了一面咚咚作響的鼓,手掌竟似也要隨著鼓點微微顫動,但被他及時止住......
此時僻巷深處,犬吠聲大起,大鐵門被敲得哐哐作響。
“什麼人?”鐵門內響起低沉的喝問聲。
“三爺叫我來的。”
“哦......”
“蠢貨,別開門!”
“你說三爺讓你來的,可知密語?”
“知道。”
“說。”
月影之下,一群人影順著竹梯向牆上攀爬。
“說啊!”門裡催促道。
一個黑衣女子突然躍上牆頭,衣襬如黑色蝶翼般隨風起舞。
“牆上有人!抄家——”
飛刀離手,寒光一掠,直接插進呼喊示警者的咽喉!
十幾名的弓手出現在牆上,張弓搭箭:“江陵縣捕罪,拒扞者格殺!”
月黑風高,大批皂衣捕役執刀湧向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