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宗後山,一道天險如猙獰巨獸橫臥,散發令人膽寒氣息,令觀者望而卻步。
兩座山峰之間,一道溝壑深邃無垠,好似那通往九幽黃泉道路,其深度超乎想象,黑暗如墨般濃稠,將一切光線吞噬殆盡。
溝壑兩側,峭壁不知被何物斬成兩段,筆直陡峭,光滑不見一絲縫隙。
林去憂和季莫寒二人一前一後,於半夜時分抵達此地。
月色如水,灑落在這片神秘之地。
林去憂眯起那雙泛著金色光芒的眼眸,望向天險另一端。
他模樣生得極為好看,簡單動作就讓一旁的季莫寒看得有些出神。
崖壁之上,與後山前端道路別無二致,怪石嶙峋,在終年不散雲霧籠罩下,影影綽綽,好似隨時都會化為猙獰巨獸,將靠近生靈殘忍撕碎。
溝壑之間,雲霧凝重如實質,全然不似清晨那輕柔縹緲霧靄,而是被無數陰狠怨念凝聚而成的陰霾。
即便林去憂尚未靠近,隔著一條溝壑,便能感受到一股刺骨寒意撲面而來,彷彿這霧氣中蘊藏著不知多少冤屈與怨恨。
天寧太子爺嘖嘖幾聲,心中暗自思忖,看來自從改名後的黃山宗,怕是做了不少“好事”,不然這宗門之地,何來如此之多怨念?
他豎起耳朵,凝神細聽,那霧氣之中不時傳來陣陣淒厲呼嘯,聲音高亢尖銳,宛如無數冤魂在遭受折磨時發出的絕望悲泣。
同樣注意到此處詭異不詳的季莫寒,美眸在月光下流轉,細細觀察許久後,紅唇輕啟,緩緩說道:“這裡不像是自然形成,應是人為所致。”
林去憂微微頷首,嘴角含笑說道:“黃山宗美景雖別具一格,但與平天山相比,倒是少了幾分自然真意。或許那些整日高呼參天修道的天師們,當真有些道法,久而久之,連尋常花草都受其恩澤,自然奇觀亦是數不勝數。”
說到此處,天寧太子爺不禁想起平天第二峰的雲曉道人,此人以萬物修劍,修的卻是平凡之劍。
平天山第二峰的萬物他早已見識過,只是那雲曉道人的劍,如今林去憂修為尚淺,即便雲曉道人有意顯露,他也未必能夠察覺。
天寧太子爺滿心惆悵,長嘆一口氣,隨手抓起袖中一把不知名的丹藥,一股腦兒往嘴裡塞去。剎那間,一股暖意流入丹田,渾身經脈自行發出“嘎嘎”聲響,修為竟又精進了一分。
這一幕讓一旁的季莫寒頗為汗顏。
尋常武修皆講究水滴石穿的堅毅精神,更有甚者,窮盡一生追求一招一式的至臻境界。
而林去憂這是在做什麼?
體內本就有九轉乾坤丹這等超凡脫俗之物,如今又服用如此多的名貴丹藥,莫非要以這般另類的方式成道?
季大小姐對此頗為不屑,冷聲嘲諷道:“太子殿下這是打算成就丹藥劍?想要成為千古以來,第一個用丹藥堆砌而成的江湖一品高手?”
林去憂深覺季莫寒所言有理,連連點頭,激動得差點拍了腦門,心中暗忖:他爹的,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可以這般成道呢?
隨後,他一臉認真問道:“季莫寒,你可別唬小爺,這人世間當真能以這種方式證道?”
季莫寒絕美臉蛋上,冷笑連連。
林去憂卻不以為意,又往嘴裡塞了一把丹藥,手指指向天險另一端,笑著說道:“你剛才說得不錯,說起這道天險來歷,江湖中流傳著一段驚心動魄往事。”
“黃山宗開宗之主乃是黃萬流,其御劍之術獨步江湖,名為‘萬流御天劍’。此御劍之術,招如其名,起勢之時,劍招如山間雲海初起,不求一劍破萬法,而是以劍之數量取勝。劍器在他周身環繞,全然受其心意牽引,一舉一動皆隨心所欲,萬劍歸宗。”
季莫寒聽聞此言,臉上浮現出一抹奇特神色。
林去憂自然留意到了,笑著說道:“想起來了吧,黃山宗如今的劍法,便是以此為根基,讓數把劍在空中組成玄妙劍陣。劍陣運轉軌跡,模仿黃山七十二峰佈局,相互呼應,彼此支援。我們闖劍陣時,那劍陣如銅牆鐵壁,密不透風,厚積薄發,待發起進攻時,則如狂風暴雨,無處可逃。”
說到此處,林去憂又是一聲嘆息:“只是如今的黃山宗,確實無劍可用,也不怕江湖人笑話,如此精妙劍陣,威力卻連十分之一都發揮不出。”
季莫寒伸出如青蔥般的手指,指向那陡峭光滑崖壁,疑惑不解問道:“這道痕跡究竟是如何來的?”
林去憂搖身一變,化作說書人,只可惜此